“好吧,我隻說三個字,韓文廣。”
那仆役愣了愣,忍住眼淚,想說幾句,卻被祁京揮手止住。
“你雖是個小人物,可也做了事情的極限,把暗子的行蹤告訴我吧。”
“我怎知你不是邱誌仁派來的”
祁京一笑,將袖中的令牌拿出來,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沒有時間跟你廢話,告訴我怎麼聯絡暗子。”
那仆役滿含淚光道:“韓大人,我……”
話說到一半,祁京的手陡然一翻,將令牌的另一側露了出來。
“…我…要你帶我出去……”
祁京收起令牌,平靜道:“我自己混進來都千辛萬苦,怎麼帶你?”
“我不管,我沒有出去,絕不會說。”
“好吧,我試試。”
“你要做好準備。”
“好,我……”
仆役有些愣住,一抬頭,隻見祁京已然關門而出。
在門口到走廊的儘頭,邱誌仁正看著祁京逐步走來。
“就這麼簡單?”
“他害怕了而已。”
“我是說你答應的太乾脆了。”
“越簡單越好,令牌在我手上,他出去也跑不了,你今日傍晚可以假裝散出大量人手追捕暗子,我再帶他趁機逃出來。”
邱誌仁轉身推開門,道:“可以,還是那句話,要我配合的,你做決定。”
“跟我走一趟。”
“去哪?”
“你不是想要身份嗎?”
~~
城外驛站。
祁京與邱誌仁坐在茶座上,各自舉起了一杯茶。
期間,邱誌仁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麵,隻是轉頭接茶的功夫,手中就多了一份文書。
他攤開在祁京麵前,道“如何?南邊已經在徹查此事,在何大人作保下,你已經脫離死囚的身份了。”
祁京拿過文書看了看,發現大部分的內容都看不懂,隻有最後那句“茲有祁氏京者,原未與本案有關,現著令南鎮撫司將其人釋放。”算是將他從賤籍中拉了出來。
說著,邱誌仁又拿出一塊玉佩,放在了桌子上。
“怕你不信,何大人還特令人去尋了你家傳的玉佩一並送來,你在肇慶那方祖宅也派人修繕好了,就等著你功成身退。”
祁京拿過來看了看,應該是自己曾經的東西,邱誌仁不會犯這種錯誤。
成色也比比田逸倫的那塊材質好多了,應該能賣上不少錢。
“很好了,多謝邱大人。”
邱誌仁道“說什麼話,我早說過,你是自家兄弟,見外了。等再過幾日何大人那邊的任命就到了,也差不多是等這樁差事辦完,你即可走馬上任了,到時我還得仰仗你了。”
祁京又匆匆看了眼文書的材質,將其收入懷中,隨口道“哦?可是什麼職位?”
“典尉軍校。”邱誌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是實權的官紳,可不比我這種有空餉的軍頭。”
“不過,你做人太過鋒芒畢露,就像賽馬一般會兵行險著,這不好,會得罪很多人,是要在軍營裡收收性子等再打磨幾年,必定又是如何大人一樣的人物了。”
祁京側目看去,見邱誌仁目光灼灼,眼神真摯,不由想到邱誌仁的話語其實一直在圍繞著何騰蛟說話
一個一品官員還是太師的身份,怎麼可能過問他的事?而南邊的那些人也不可能會理會他一個死囚,這些恐怕都是邱誌仁一人在費心勞力?
於是他起身一拱手道“此次多謝邱軍頭提攜了。”
“又見外了不是,你我誌同道合,自當為朝廷儘心竭力,你有能力坐上的位子,我這個做哥哥的自是要推你一把”
當祁京騎馬離開驛站時,隻見城外突然下起了雪花,腳下的道路也不由硬了幾分,抬頭看去,夕陽下的整個信陽城紛亂了起來
他摸索著袖中的玉佩,心中不由笑了起來。
“說是一個小小的細作,但權力依然很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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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月色下的光束被一道門影覆蓋,有人再一次推開了門。
那名仆役抬頭看去,見祁京進來,頓感欣喜,隻是開心的眼神中多了一份疑惑。
而祁京依舊麵無表情的割斷他身上的繩索,讓他倒在地上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還能走嗎?”
仆役咬牙道“能你為什麼”
“閉嘴。”祁京伸手止住,似乎並不想讓他多說。
“出去後,我會與你再說,現在”
“咚咚~”
門外忽然有聲響傳來,祁京快步走到門口,關上了門,隨後是一陣談話聲傳來。
“陸大人,您來何事?”
“審問犯人,剛剛邱誌仁在外麵發現了可疑人員,他們可能要跑,得抓緊時間。”
“可是,牢房裡規定不許一個人待在裡麵。”
“嗬嗬,你與我進去不就不一樣了。”
未久,那仆役隻聽門外又傳來一陣微小的聲音,再次打開時,祁京已拖回來一個昏迷的守衛。
“你聽著,換上他的衣服,用這張帛遮住你頭上的傷口,跟我走出去後,不要喊,不要叫。”
仆役老老實實的點頭,在接過那張帛後,發現上麵還有字跡,但也未多想,快速換上了守衛的衣服隨祁京走了出去。
中途沒人時,他幾次想說話,卻依舊被祁京抬手止住。
他苦笑著,也不知自己是不是脫離了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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