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紗!
“什麼?”
張發勝道“還要讓我搜一遍?”
“是”那名前去報信的士卒道“陸大人說他們就在林子裡,之後還會遣人送畫像過來。”
“不可能啊,我明明都仔細查了一遍隻遇到了那些”
想到這,張發勝突然愣了一陣。
“娘的!回去!”
“是。”
等張發勝快到戶所門口,又一次看到了那支隊伍。
隻見那個和珅抱著他的小主子,趾高氣昂的走著,仰著頭,搞得好像他才是這裡的主人一樣。
可張發勝隻覺得他太裝了,那副神情根本不像一個漢人的奴才。
“狗奴才!”
他小聲暗罵了一句,不由又心想道“老子在這來來回回的搜查,你就因為傍了個滿人,騎馬當主人了是吧真以為自己是個公子哥”
聽到馬蹄聲的祁京一回頭,看見張發勝,卻是大喊了一聲,“怎麼?!還糾纏著老子們不放?!”
“不是和珅兄弟見諒。”張發勝道“本來找了一個晚上,上頭又叫再搜一遍,說人就在林子裡,還可能躲過了我們的搜查。”
“咚~”
道路上,胡三突然摔了個跟頭,隻見腳發軟的厲害,拚命往前蹬著,像是要逃跑的樣子。
趙石寶也是將手摸去了懷中,找著自己的匕首。
“理解。”
祁京轉頭看了一眼,迅速把神情藏住,看著這些人道“咋的,你個鑽地老鼠喝這麼點就不行了?都他娘天亮了,敢給小主子出洋相,一會兒自個去受罰。”
韓文廣一聽,反應也很快,一把拎起胡三的領子,兩巴掌抽了上去。
“彆腳軟,下次再這樣喝到腳軟,你就沒有機會了”
戶所門口,祁京這才轉向張發勝,笑道“張百戶你剛剛說什麼?”
“這樣,上頭讓我把林子再搜一遍,還說人已經躲過我們的搜查了。要我看,人一定跑去平型關那邊了,這會兒才再搜過來,還是啥都沒搜到。”
“都一個晚上了,我看那些人埋伏完我們也早跑了。”祁京道“那這會張百戶是回戶所歇息了?”
“和珅兄弟,之前還叫我少他娘廢話,這會兒怎麼又叫起張百戶了?”
“噓!”祁京比了手勢,道“小主子睡著了,他們這些滿人不喜歡自己的手下親近其他漢人這樣吧,我這還有些酒,我們去戶所裡再詳談如何?”
張發勝點了點頭,心中也有了想法。
他其實並沒有再往林子裡搜一遍,隻是匆匆趕到這,因為他唯一查到的就是這幫滿不滿漢不漢的人形跡可疑。
見他們這樣想進戶所,當然樂意之至,這裡是他的地盤,雖是人少了些,倒也不怕生什麼事端。
~~
“我那個給你們帶路的兄弟呢?”
戶所中,張發勝與祁京落座,問了起來。
“被我打發著去買酒了。”祁京扭了扭脖子,道“被小主子折騰了幾日,好不容易有歇息時間,自是要快活一番。”
等那邊韓文廣程平端上酒壺,張發勝卻是擺了擺手,也沒有在意那個手下,他現在隻想證實一些事。
“和珅兄弟,不是我不信任你,乃是這會兒事發突然,你們又恰好出現在那種位置上,我全都搜了一遍,隻能想到那幫細作與你們交手過。”
“你老實告訴我,你們是不是知道他們的行蹤?可不要為了幾個南邊的細作,平白無故遭了牽連。”
“嗬,張百戶既然都這麼說了,我也不隱瞞。”
祁京道“我們確實是在那處林子受了伏擊,隻是當時見到哪兩個兄弟被射死後,全都跑了”
“跑了?”
“對誰他娘不怕死啊,對方還有弩箭,躲在暗處一箭就能要了老子的命,那會不跑何時跑?”
“哪你們的那個小主子?”
“自是被丟下,那會兒哪還能顧得上這些。”祁京這時將表情調轉,做了個感激的臉色,道“此事都還要多虧張百戶,我那會都以為丟了小主子,不能回去,要做流民了”
張發勝卻還皺著眉頭,道“可和珅兄弟說的這些,依然不能證明你們的身份。”
“這個。”祁京從懷中掏出了索卓羅的令牌,拍在桌上,道“此令牌乃是主子給小主子的,吾等好不容易才騙過來。”
張發勝拿起那塊令牌看了看,見是嘰裡呱啦的滿文,又摸了摸材質,發現竟是一整塊玉雕刻而成的。
這種東西必是貴人才能用的,而如今在北方誰是貴人,自是不必多說。
他又回頭看了看那個連睡覺都要被三個人抱著的滿族小娃娃,覺得自己多慮了。
隨即也抬起了桌上的酒,一飲而儘。
交錯相飲間,兩人也愈發熱絡。
“是吧,我和張百戶其實是一類人,都在給上麵的人賣命啊。”
這句話倒是使才辛苦搜了一個晚上的張發勝深有感觸,道“也真是折騰人,我說這林子搜過了,細作肯定在平型關口附近,非要再讓我搜一遍。”
“張百戶就沒想過,細作真的在林子裡嗎?”
“哪裡?”
“我們啊。”祁京端起一杯酒,笑道“我們就是細作,殺了那隊巡查的隊伍,換上他們的衣服,扮成了官吏。”
張發勝一愣,接著大笑了起來。
“有趣!”
“哈哈哈!和珅兄弟實在有趣,也怪不得你的滿人主子會器重你,讓你將小主子帶出來”
張發勝笑著,連忙嘗了一口灑出的酒,道“細作都像老鼠一樣巴不得不見人當時你就那樣,提著個酒壺過來,眼神跟要殺人全家一樣…原來是怕丟了人啊……
說實話,我想過你們是在埋汰我,知道那些人下落故意不告訴我,讓我好找但沒想過你們都是假扮的就那樣一路喝著酒囂張跋扈的罵著我,還敢帶人來我的戶所裡,我還以為是陸儀正派人過來找我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