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是要拖上整個佛宗?”天機子最先發現,也最先開口。
順著天機子所言,眾人感覺到的束縛之力已經消失,不過出現的景象卻真正棘手,眾人所在正是須彌宮佛宗總舵須彌山。
所謂須彌芥子造化神通,據說當初佛宗開派,並沒有須彌山地界,此地本是煉獄,冤魂不得托生,罪孽無法超脫。
佛宗祖師慈悲,見此情景於心不忍,施展大神通自西海以西攝來一座仙山,此後又出手段,以**力連同六道,此地往來血債厲鬼亡魂得以超脫,由此成大功德,佛法得證。
後千年,佛祖閉關,出關後傳下道統,並與此地立下道場,號須彌宮世稱佛宗。
至此,玄門得知有如此人物,許多人往來討教,多時不計其數,傳得多了,名頭越來越盛,佛法也越來越深。
由此傳一脈弟子遍布天下,佛祖本身證道德傳,後感悟天地終得超脫,臨走時念道統不易,留本體真身鎮壓道運,同時超度往來罪孽。
而其本體,方才寂滅禪師說佛祖真身正是菩提祖樹,這一點風萬霖說過,玄門也儘知玄妙。
不過世人隻知道這般造化,卻不知寂滅禪師說佛祖真身內還有法陣,須彌芥子,這隱秘外人不知。
天機子眉頭一皺,略微感受見寂滅禪師如此自信,想來這佛祖真身不好破解。
而寂滅禪師則搖了搖頭:“老衲並無惡意,道友素天機之名,想必略微推衍便能知曉,可老衲修行出錯,無奈做下惡事,連累我普渡師侄,也害死不少無辜性命,老衲痛心,卻無可奈何。”
天機子不語,寂滅禪師接著道:“至於眼下,老衲除拖住各位,亦想封住自己,怕心智迷失犯錯太多,且三年外出恐再度為惡,如此又蒙冤不甘,無奈出此下策實。”
說到這,寂滅禪師有意無意的看了看風萬霖,隨後繼續道:“不過話說回來,諸位且等上三年,此陣法自會解開,另外老衲所為,我佛宗掌教不知,這三年,諸位能看透佛宗,佛宗卻不知諸位。”
天機子聽完一笑:“嗬嗬,大師記著貧道,如何倒忘了貧道的本事?”
不等回應,天機子猶自笑道:“嗬嗬,這些年,貧道一直閉關,可造化修為已無可再造,至於天機,看似混沌卻懵懂參悟,今日之局,貧道又如何不知。”
話裡有話,寂滅禪師眉頭緊皺,他知道天機子並非搭話,可今日不曾阻攔,難道這其中另有緣故。
帶著疑問,寂滅禪師張口要問,可天機子卻早似知曉,笑了笑接著說道:“小孔陽前腳入門,師兄便喚我出關,說她一身災劫需要曆練,此刻玄功未修,這一番乾坤借法正是赴玄門拜帖,這一難,該經曆也無傷大雅,哪怕她壽元有數,可大師想想,以貧道的師兄,如何肯放心胡來?”
不用說透,寂滅禪師已全部明白,長生大帝早有推算,這關門弟子本是親傳,這一遭有驚無險。
可寂滅禪師卻搖了搖頭:“老衲對天機道兄素來佩服,那長生大帝更不用說,非貧僧能夠吃罪,隻是事出有因,老衲也實屬無奈。”
說到此處,寂滅禪師頓了一下,接著道:“不過此陣乃佛祖親設,就眼下玄門,換誰來也難以脫身,而且說句不敬,以青離宮眼下,短短三年恐無法找到,退一步有所感應,便長生大帝也難以破開,此陣法非老衲的三位師兄,旁人不知變數,就算我佛宗掌教也隻能無奈。”
“唉~”天機子歎了口氣,似對牛彈琴,隨後更笑了一笑:“嗬嗬。”
意思很明顯,寂滅禪師說得篤定,可佛宗有佛祖開山,旁人難道沒有手段?
天機子一笑,也隻是一笑,隻是他並未動手,也沒有任何焦急。
他這般,寂滅禪師反倒心虛,青離宮道家之首,有什麼手段旁人不知,隻是他自信陣法,以為佛祖所立不好破之。
唯獨忘了這佛祖真身,當初立下陣法並沒有考慮旁的,隻是為鎮壓氣運,以本體勾連道統,彼此養活樞天下大勢。
所謂須彌大陣,隻有佛法精深,而且到一定程度,且護守須彌宮之心,更需四大神僧口口相傳。
故佛宗弟子,包括大佛尊者對此陣也毫不知曉,隻有曆代的靈、隕、空、寂護道神僧,圓寂前才會將陣法往下告知,且傳給繼任者,並千萬囑咐不可外傳。
寂滅禪師如此自信,正是因為大道之爭有佛祖超脫,他心裡如此人物,整個青離宮前來,沒有變數也難破陣法。
畢竟眼下玄門,沒有人能企及佛祖,在場的不行,天下者更不行,隻是眼前的風萬霖有些琢磨不透,此外人皇劍恐為變數,可殷無壽手中也難以逾越。
可天機子何人,道通天玄,推衍天下,他臨陣對敵未必可行,隻推衍之道,整個除天通道君,旁人難以企及。
如此天機子眼神淡定,看不出絲毫擔憂,也沒有任何氣惱,說明有恃無恐,寂滅禪師更加不穩。
不過他仍舊不信,口中也接著說道:“道兄自便,不過貧僧有一言,此陣乃佛祖親設,通六道,往輪回,道兄千萬慎重。”
寂滅禪師這話,似告誡更像威懾,天機子笑著回應:“幽冥何懼,地府如何,逆衝著不在少數,大師乃佛門高僧,沾了些魔性,倒忘了本真?”
寂滅禪師臉上一苦,似戳在痛處,他一生修佛無意入魔,今日背著本心多少無奈,可自認沒錯,眼下將眾人禁錮,還是難以接受。
隻是為求自證,也為佛門往後,無奈也隻能如此,因此天機子的話他隻當沒聽,可該交代還是要說:“道兄有所不知,幽冥鬼道本是尋常,我輩修行縱身到地府,天道衍化的神明亦不會為難,可此陣連通乃六道儘頭,不超脫天地,六道之門誰人能破?到時修為崩壞,豈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