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雨就跟女人的心情一般,說變就變。瞅著半上午都還有太陽的,到了中午就開始刮風下雨的,直接打人個措手不及。
街上那些有鋪麵的倒無所謂,就慘了那些擺攤兒的小販,手忙腳亂的收著東西,淋著雨跑回去。
不用想也知道,回去怕是衣服都淋濕透了。至於貨物,那得看情況了。
“唉,這老天爺的,下個雨也不打聲招呼,說來就來收攤兒都搞不贏。”韓秋擦著身上的雨水,抱怨著這天氣:“幸虧兄弟你鋪子就在這附近的,不然我這筐子肉可就得泡水壞掉了。”
明明昨晚看著星明月朗,今上午也大太陽不像下雨的天兒,哪曉得這雨說落下就落下的。
真是鬱悶得不行。
宋氿給人倒了杯熱茶:“這時候的雨,哪是說得準的。你不備把雨傘,怪得了誰。”
夏天的雨了,那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可能上一刻還是豔陽天,下一刻雨點兒就打落下來,隔一會兒又放晴,跟路過似的。
一般這時候,他們都會帶把傘備著。
“我這不是早上看天好,就偷了個懶,那曉得……”韓秋攤手鬱悶得很。
前幾天他都帶著的,偏天烈日當空的。難得偷個懶,結果就下雨了,這運氣也是沒誰了。
“吃飯了。”晚歌將碗筷端出來擺小桌上。
“不是多說了讓你歇著嗎?”宋氿麵色不悅,也不曉得說了多少次了。
“我也沒做什麼重活。”晚歌擺好筷子念道宋氿這不讓她做,那不讓她弄的,再這麼著下去,她都要成廢人了。
她本來也不是個好吃懶做,喜歡躺著閒耍的人。讓她什麼都不做,她得閒出毛病來。
“……說不過你,歪理一套、套的。”宋氿臉色依舊不好看,但也沒有再揪著人說,轉身去後院兒去。
知道宋氿這是答應了,晚歌臉上都快笑開花了。
韓秋在旁邊瞧得直咂嘴罷。
“嫂子,平日哥在家都這樣?”韓秋湊過去好奇問著。
他這可不是八卦,純粹就是好奇。
“什麼這樣?”晚歌不太明白。
“就是,就是……怕媳婦兒,慫的。”韓秋小聲說著,怕宋氿萬一出來聽了去。
“什麼慫,彆淨瞎說的。”宋氿端著菜出來,正好就給聽見,臉刷的拉下來。
“我那是讓著你嫂子。”宋氿將菜重重擱桌上:“你嫂子現在不懷著身孕,我個大老爺們兒跟人計較,成什麼事兒,說出去還不得笑話死。
兩個人聽了皆是撇撇嘴,照顧他心情,沒揭穿他掩飾的麵紗。
“吃飯,彆說那些了。”晚歌招呼韓秋坐下吃飯。
韓秋也不客氣,大大方方坐凳子上:“哎喲,早就想嘗嘗大嫂的手藝,今兒可總算是有幸了。”
晚歌聽了很是不好意思說,這些菜都是宋氿弄的。他不讓她進灶房忙活,她就隻是幫著擇菜,洗菜,其他的都是他來做。
“嗬,哥厲害呢!”韓秋衝著宋氿豎起大拇指。
除了些窮困人家沒法的,嫌少有男人在家做飯給妻兒吃的。就是那些酒樓的廚子,回去後那也是家中妻子或老娘子弄的。
像宋氿這樣讓妻子歇著,啥事兒自個兒包乾的少,特彆的少,至少他還沒見過。
宋氿完全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怎麼的突兀。自個兒媳婦兒不自己疼,難倒讓彆人來疼麼,開什麼玩笑。
“以後你成家立業了,也就明白這些算個啥。”宋氿給人倒了杯酒讓他整起:“一個人的時候你得做,沒道理兩個人了,你就閒了。”
“哥,我說句話你彆不高興啊!這自古不都是男主外,女主內嗎。平日閒裡也就算了,要活兒忙時,男的在累了一天,回家還跟著乾這些的。這娶媳婦兒回來有啥用,忒沒意思了不是。”
女人在家操持家務,男人在外掙錢養家,那一代代的都是這麼過的。哪有男的又掙錢養家,回來還要侍弄家裡活兒的。
這娶女人回來乾嘛,當祖宗供著不成。
宋氿這話要是落一些老婆子,或些個思想固執的人耳朵裡,保不得說胡言亂語,胡言亂語。
被反駁的宋氿也不惱,畢竟像韓秋這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他也習慣了。
“你要娶媳婦兒就為這些,我看你還不如去牙婆子那兒買個奴仆得了。”宋氿回人這麼一句,隨後又語重心長的告訴韓秋。娶媳婦兒,那娶的事跟自己同塌而眠,共同過日子的人,而不是什麼雜役侍從的。
“這日子啊是一起過的,和和睦睦,相扶相持才能走的更遠。”宋氿舉起酒杯跟人碰了碰,抿了一口繼續說道:“聽哥的,以後你就明白了。”
韓秋看了看兩人,瞧他們對視間那眼神,渾身起雞皮疙瘩不說還牙酸,跟灌了幾缸醋似的。
“得,不說這些,喝喝喝。”
他個光棍,跟他們這些成家的人談這些,這不找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