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臉色都不由一變。
雖然鳳天凰的話並非沒有道理,可是如果完全按照鳳天凰的這種推論,卻是十分危險。甚至什麼時候把自已搭進去,也都是非常有這個可能性。
「如果隻是楊文君死了,隻是卓君臨廢了,人族會有一些強者發瘋。」鳳天凰輕歎:「可是現在楊文君的整個新營全軍覆沒,那可是包含了人族年輕一輩之中幾乎所有的精銳。那些未來的種子如果都死了,隻怕整個人族都會發瘋,甚至隻怕現在,整個神魔戰場,都有可能已不複存在了。」
眾妖一個個臉色越發的怪異。
太子,你究竟是以什麼依據做出這樣的判斷?
「你們或許不了解人簇的瘋狂,更沒有見過人族瘋狂到了極點的殺戮。」鳳天凰搖頭苦笑:「人族雖然不喜主動挑起戰亂,可是這麼多年以來,人族的瘋狂大家也應當都是有目共睹。甚至在很多時候,人族一但發起瘋來,會真的讓所有生靈都絕望。」
說這句話的時候,鳳天凰的眼眸之中滿是無奈。
「人間守護者的老閣主被世間稱為老瘋子,楊氏戰神曾殺的萬靈震顫,人王行事向來無所不用其極,酒祖手中也曾沾染無數鮮血。」鳳天凰眸中滿是無奈:「至於那位號稱古往今來第一凶徒的淩無期,那更是從來都不講理的主。如果人族的那些小輩死光了,死絕了,那麼他們那些生靈,又究竟會怎麼做,我想也不用我多說吧!」
「甚至,要是我們這些年輕一輩的生靈全部死絕了,朱叔和龍叔會怎麼做,妖帝又會如何做,大家彼此之間也應當心知肚明吧!」
眾妖臉色不由一變。
鳳天凰所說的這種可能性,一但發生在妖族的身上,隻怕整個妖族都會發瘋。
而且,還是那種毫無理智的發瘋。
即然自已一族的未來全部都沒了,那麼就隻有拚個你死我活。
老子和你拚了。
這隻會是唯一的想法。
其實各族之間都是十分明白這中間的利害關糸,是以在神魔戰場之上,縱然是要將對方斬儘殺絕,也絕不能出動超出對手極限的高階修者。因為彼此一但瘋了起來,那個後果絕不是任何一方能承受得起。
同階爭竟,雖然也難免有所死傷,就算是真的死光死絕,也隻能說是自已技不如人。
可高階強者出手,就是有違道義。
以往也不是沒有仗勢欺人的大修行者乾過,甚至連維護神魔戰場法則的泥人族也對其無可奈何。可是在最後,連帶其那位大修行者背後的家族也都被連根拔起。
而且,這一次魔族與人族戰的兩敗俱傷,已然有以大欺小之嫌。
若是人族的年輕一輩真的死光死絕了,那些瘋子還能坐得住?
在場的所有妖族都不由同時臉色一變。
人族並未瘋。
這本就已經不太正常了,甚至在這種時候,不但外界人族沒有任何的動靜,就連在神魔戰場之上,人族卻是現也沒有任何的存在感。雖然大家現在都明白人族還在,可是誰也不願在這個時候擔起滅了神魔戰場上人族大軍的罪名。
「這一手,玩的很精妙,應當不是出自於楊文君的手筆,也不像是卓君臨的風格。」鳳天凰搖頭苦笑:「我實在想不到,人族之中除了楊文君和卓君臨之外,居然還有這種難纏的角色。魔族這一次的啞巴虧,卻是直接吃定了。」
「增兵。」魔無劫臉色陰沉,眸中滿是寒意:「再增兵。」
「大帥,現在的魔族,真的已經再也經不起一場沒有希望的惡戰了。」無罪臉色蒼白,木然的望著魔無劫:「再這麼死磕下雲,隻怕我們還沒有擊退神族,整個魔族上下,都將再
無兵可用。」
「你不要考慮以後,也不要考慮未來。」魔無劫臉色越發的難看:「這一戰若是不能戰退神族,我們在神魔戰場之上將再無立足之地。如果眼前的這一關都過不了,那裡還有什麼以後,又還有什麼將來?」
無罪臉色不由一沉。
那怕是到了此時,無罪仍是感覺到了無比的憋屈。
曾幾何時,魔族在神魔戰場之上叱吒風雲,何時受過這等委屈。
「心中不需要有太多的情緒,也不需要有任何的憤怒。」魔無劫的聲音很冷:「情緒會讓我失去判斷的能力,憤怒會讓我們無法做出最正確的決定。如果是神族遇到了現在這樣的情況,我們也絕不會再給他們任何翻盤的機會,甚至有可能做出的決定更加瘋狂。隻是老夫也萬萬沒有想到,戰孤行行事,竟是真的滴水不露,甚至連我們所遇到了任何一種可能性,他都計算的事無巨細。」
「戰孤行?」無罪臉色不由一白。
「除了他,誰還有這等魄力?」
「戰孤行不是一向不過問神族的事情嗎?」無罪臉色發白:「甚至在以往我們與神族打的難解難分,戰孤行從來也都沒有露過麵。現在到了這種時候,難道戰孤行竟然坐不住了嗎?」
魔無劫終是一聲苦笑。
這一笑之間,即有無奈,亦有說不儘的心酸。
「或許,戰孤行一直以來都比我們想象中的要更可怕,他不僅僅是神魔戰場上的第一強者,更是神魔戰場上的第一陰謀家。」魔無劫搖頭苦笑:「這麼多年以來,老夫自以為將他已研究的無比透徹,甚至可以說是了如指掌。可是照現在的情形看來,戰孤行最可怕的卻並不是他的強橫戰力,而是那股殺伐果決的狠厲。在這個時候做了這麼冐險的舉動,那怕是老夫也絕不會輕易動作,可是戰孤行卻好像根本沒有任何的顧及,單是這一點,他就已遠在老夫之上。」
此時,魔無劫眼眸之中卻帶著一絲欣慰。
「能與戰孤行針鋒相對,本就是老夫一生之中最大的心願。」魔無劫的眼神之中帶著一絲無奈:「或許淩至尊故意喝退毒魔,就是想讓老夫完成這一個心願。隻是有些人啊,終究一個個都是比老夫想象中還要難纏的多。」
「誰?」
「看得見的,看不見的,甚至還有一些一直都隱身在暗處的生靈,或許他們的目光也一直盯在我們的身上。」魔無劫搖頭苦笑;「或許從一開始,我們的路就走錯了。這些年魔族在神魔戰場上發展的太快,甚至有一種一飛衝天之勢。我們這些年忘記了自已的根,忘記了自已應當走的路,甚至在有些時候,已經忘記自已是誰,連自已的位置都沒有找準過。」
無罪直接懵逼了。
這老貨莫不是瘋了不成。
在這種時候,戰局本就不利於魔族,按兵法來說理應避開神族的鋒芒,漸徐圖之收複之策。可是在這種時候,在極端不利於魔族的情況下與神魔死磕,根本就是在拿魔族的前程和未來去賭。
「無罪,說實話,若是你單獨對上衛天歌,有幾成把握?」
「啊!」
無罪更加懵逼了。
聽魔無劫的意思,難不成是想要老子和衛天歌來一場單挑不成?雖然老子的腦子不怎麼好使,最多也不過是和衛天歌是半斤八兩。可是真要論其修為戰力,真要在拚死一戰之下,自已卻至少有七成的把握能戰勝衛天歌。
就算老子願意打,也得要衛天歌同意才行啊!
「看來,你也並沒有絕對的把握戰勝衛天歌。」魔無劫一聲輕歎:「如果老夫把血魔調拔給你,暗中伏擊衛天歌,合你與血魔之力,能有幾成把握?」
「大帥,我,,,,,,
」無罪臉色不由一黑。
那可是衛天歌,大羅金仙境的大修行者。
如果隻是老子自已與他單對單,或許還有戰勝的把握,可是要是帶上血魔,那家夥要是再給老子整出點妖蛾子,甚至連老子自已搭進去的可能性都有。
「其實,血魔的戰力不弱,就算是境界還隻有真仙境,麵對衛天歌也未必沒有自保之力。」魔無劫終是一聲長歎:「若是真要讓血魔重新走上一條新路,這對他來說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就算是將來回到魔族之中,也能與魔尊和護法大將軍走的親近一些。」
「就這樣吧!」
無罪的聲音之中滿滿的都是嫌棄。
甚至在說這句話時候,就好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一般。
「好好乾,老夫看好你。」
無罪卻是臉色一黑:「大帥,等你什麼時候製定好計劃之後再來通知我吧!」
說完這句話,無罪卻是大步起身離開。
自始至終,無罪都沒有再說更多的言語。
等到無罪走遠,阿修羅慢慢的從屏風後走出,眉宇之間卻是多出了一絲無奈的神情:「看大將軍的神情,好像是已經查覺到了什麼。大帥這麼安排,隻怕大將軍嘴上沒有說什麼,心中卻是很不高興了。」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從走入神魔戰場開始,或許便早已注定了我們無法善終。」
魔無劫的臉上滿是無奈,眸中隱隱帶著痛苦之色。
「即然一定要有人去送命,那麼便讓我們這些老家夥來做吧。」魔無劫輕歎:「無罪正是明白了老夫的用意,才不得不同意老夫的盤算。雖然這件事情非常危險,便隻要能為魔族爭取一息喘氣的機會,那便也值了。」
血已浸透戰袍,然而所有人的眼神之中,戰意卻更盛。
甚至已經不知道究竟已殺了多少敵人,此時就連歸玄真和柳無媚也滿臉血汙。那沾滿了鮮血的手直接伸到了腰間口袋,取出一個冰冷的饅頭直接往嘴裡塞。
沾上了血汙的饅頭似是越發的難以下咽,可是他們卻根本沒有半分遲疑,仍是狼吞虎咽的大口吞食。
這是難得的喘息時間,也許根本用不了一刻的時間,他們又得重新踏足戰場。
如果不能乘著這難得的時間補充自已的體力,甚至很有可能在下一輪的惡戰中直接被淘汰。
「痛快,痛快啊!」項霸天滿臉血汙,眼神裡滿是興奮:「跟著主帥打仗就是痛快,那裡像以前跟著大將軍,還沒等老子活動好筋骨,就直接打結束了。」
「你說話最好注意點,小心大將軍揍你一頓。」莫輕狂嘿嘿冷笑:「那姓衛的最是記仇,要是讓他給惦記上了,以後就有你的好日子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