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帝後姐妹的隨從嗎?”白衣老人也不由臉色疾變。
“不可能。”人王眼神裡閃過一絲無奈:“帝後姐妹是什麼身份,一個母儀天下的帝後娘娘,另一個是華芳閣主。就算隻是一個童兒,可以他們的身份也必將避嫌。那個小童分明就是人族,這點是絕不會有假。”
白衣老人的臉色突然間變得很古怪。
這時這位泰山崩於前都絕不會色變的世間至尊,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甚至隨著白衣老人的思慮之間,卻是越發的感覺到可怕。
對方,竟然已經滲透到了自已等人的身邊。
偏偏對方就曾不止一次出現在自已的眼前,可是他們這些見慣了大風大浪的老江湖,卻仍是沒有發覺任何的異常。甚至在某種特殊的情況之下,對方竟然已大膽的出現在自已的眼前晃悠。
也幸得自已和帝後姐妹之間並沒有當著那個童子的麵談及這次的布局,否則就在自已等人言語之間,自已等人便將同盟籌謀的計劃賣的一乾二淨。這等事情,以往也隻曾當笑話聽過,卻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已等人也差點陷入這樣的局中。
“那小童看起來不過是十四五歲的年紀,修為最高不過枷鎖境而已。”人王輕歎:“這樣的小輩,隻要我們的隨意一絲神念,都足以令其灰飛煙滅。可是他卻在我們的身邊未顯半分怯意,這份心性,實在了得。”
“修行到了一定的境界,那怕隻是氣海境的修士,也都有變化之能。”白衣老人搖頭:“對方即然敢直接跑到我們的身邊,絕不可能沒有任何後手。若那小童是其他大能者所變化,也未嘗沒有可能。但對方對能瞞得住你我的耳目,現在老夫想來,卻仍是感覺到陣陣心驚。對方即然能隨時接近你我的身邊,若是同境界的大能者出手,暴起之下隻怕就算是你我都會吃大虧。”
“那我們要不要通知帝後姐妹一聲?”
“不必,帝後姐妹也是當世有數的大能者,豈是尋常手段能討得了便宜?”白衣老人搖頭:“而且男女有防,輕易對方不會主動向帝後姐妹靠近。與其讓帝後姐妹也一樣擔驚,有可能會打草驚蛇,倒不如任由那童兒折騰。現在或許也是我們由明轉黑的時機,有機會站在那些魚兒的背後。”
“會不會有些冐險?”人王臉色古怪:“若是對方真的隻不過是一個小童兒,那我們豈不是所有的籌謀都要付之東流,甚至有可能連現在的局麵都要失去?”
“即是豪賭,總得有一絲冐險才行。”白衣老人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老夫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到了現在這種時候,我們卻不能再有任何的退縮。”
“可是,我們曾設想過那些魚兒會把戰場選擇在任何一個地方,卻從來都沒有想過很可能對方的戰場就是選在這裡。”人王眼神裡閃過濃濃的擔憂之色:“反其道而行之,未必便沒有可能,我們還是要先做好最壞的打算。真要讓對方在暗中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很有可能這京都之地,就會變成人間練獄,永遠的消散於這個世間。”
白衣老人臉色不由微變。
這種可能,白衣老人不是沒有想過,甚至他曾做過無數的設想,但無論於情於理,人族京都已然是萬靈矚目之地。隻要對方沒有一舉滅儘世間所有至強者的實力,就絕對不可能做這等不智之事。
可若是對方真有將天下修者一舉傾覆的實力,也就用不著躲躲藏藏隻敢在暗中行事,生怕被世間至強者查覺到他們的存在。
然而此時被人王一提,白衣老人終於想起了究竟是那裡不對勁。
世間之事,從來都沒絕對。
如果對方能看穿各族的用意,反其道而行之的話,說不定反而能打各族一個措手不及。真到了如冷策那樣的絕巔強者,甚至隻需要幾息之間便可以直接毀滅人族京都,還有瞬息之間全身而退的可能。
白衣老人此時臉色越發的難看。
現在這種情況之下,反而讓各族的處境處於被動的局麵。
“老夫知道該怎麼做了。”白衣老人輕歎:“人王道兄,京都的安危,便要你多費心一些了。老夫倒是真想要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竟然敢在老夫麵前放肆。”
人王臉色不由一變:“道兄,你想做什麼?”
“當年神魔大劫之時,老夫便未曾與當年號稱神族第一強者的太子交過手,一直引為終身憾事。”白衣老人一聲長歎:“即然那位太子還活在人間,也是時候去找一找他,看一看究竟是何用意。”
人王臉色不由一變再變:“難道道兄竟然想單獨去會一會那位太子?”
“有何不可?”白衣老人冷笑:“即然可以用最直接的方法,為什麼還要用其他拐彎抹角的計謀?”
“那位太子並不好對付。”
“管他好不好對付,或許淩至尊當年的方法才是最簡單最有效的方式。”白衣老人的眼中閃過一絲熾熱:“管他什麼妖魔鬼怪,管他什麼天地至強,直接一巴掌拍死,將對方打怕打服才死,才能是最有效的方法。”
“我草。”人王不由臉色變得極為難看:“道兄,你應當明白你並不是淩無期,而神族太子也絕不是淩至尊以前遇到的一般強者。那位太子即然能在淩無期的劍下逃出升天,必定有其過人之處,老夫並不建議道兄冐這人險。”
“有些事,總得有人去做。”白衣老人冷笑:“佛家不是有一句話,叫做‘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你不是佛。”
“可老夫曾經心中向佛。”白衣老人苦笑:“也許像老夫這樣雙手曾沾滿血腥的生靈永遠都不可能再成佛,可是在老夫心中,卻從未想過有一天化身佛陀,不再理會世間的肮臟與紛亂。”
人王眼中露出了一絲迷茫,更多的卻是一種無奈。
活到了他們這樣的生靈,又有幾人不向往那種與世無爭的寧靜與淡然?可是世間真正能放下所有的一切而遠去的生靈又有幾人?甚至在某種時候,連一份寧靜的安逸也都是一種奢望,,,,,,
仰望星空,群星璀燦。
夜空中的一切都似是變得寧靜和安祥。
天際間的星星閃爍之間,似是為這一幕黑暗之中點上了微微的燭火,一輪明月高懸半空,生生將黑暗淡化,隱隱能帶著一絲光明。
妖帝殿上空,五道人影並肩而立。
為首的妖帝臉色凝重,眉宇之間帶著一絲無奈。
“想不到合我們五人之力,尚且還是不能打開天機盤。”妖帝輕歎:“原本本皇是想借此時機請諸位前來,合我們五位當世絕巔強者之力,或許便能打開這天機盤,窺測到一絲天機,想不到今日竟然還是功敗垂成,看來這天機盤,的確非得是有緣人才能打開,非外力可以強行介入。”
“慚愧。”魔尊搖頭苦笑:“我們終究是儘了力,至於事情成敗於否,的確但憑天意。尋找天機盤祭者之事,妖帝道友還需多費心了。”
“到了我們這等境界的生靈,每一個都算是站在了此世頂端。”鬼主搖頭苦笑:“可是這麼多年以來,我們一直致力於打開天機盤,究竟所求之事是對是錯,現在連我們自已也都無法分清。”
此時的鬼主,卻再無半分曾經的意氣風發,隻如一位垂垂老矣的老人,滿目蒼桑。
“這個世間,並沒有絕對的對錯。”妖帝苦笑:“雖然曾經我們各族之間爭的頭破血流,死傷無數。可是如果真的能在這青天白日之下和平共處,誰又願意終日活在無儘血腥之中?如果還有活下去的可能,我們又何必如此致力於將自身的實力提升?這個世界,落後和弱小本身就是一種原罪,隻要自已沒有了自保之力,隨時都可能被吞並和欺淩。雖然現在我們這此生靈還活著,可遲早終究會消亡於時間長河之中。如果我們這一輩的生靈都消失了,那將來危險來臨之時,誰又能保護我們的子民?現在,我們也隻不過是為將來求取一線生機而已,不管對錯,我妖族數萬億子民,絕不會有任何一個輕言放棄。”
魔尊臉色微微一白:“妖帝道友說的不錯,縱然曾經的魔族先袓和妖帝天庭有著紛爭,但也都隻不過是為了在這青天白日之下求取一絲生機罷了。在彼此共進的時日之間,我魔族也必將與妖族精誠合作,為子孫後代求取一分生機。”
鬼主卻是麵色微微發白。
無論是妖族還是魔族,都曾是這一方天生地養的生靈,誔生過無數強大無比的生靈。然而鬼門卻是後天生靈修行而成,墜入鬼道的生靈,本身便不喜這青天白日下的光明。雖然陽間的天地意誌並不排斥鬼門生靈,卻也沒有太多的好處。
曾幾何時,鬼門生靈又何嘗沒有想過在這一方天地之中殺出赫赫威名,成就萬世之霸業?甚至連鬼母那樣驚才絕豔的生靈,也曾對這個世界動過心。然而天地意誌雖不排斥鬼門生靈,卻也根本無法得到天地意誌的支持,,,,,,
天時地利人和,萬世不變的霸業基礎,三者缺一不可。
然而,鬼門縱然曾多次占儘地利人和,卻從來都未曾遇到有利於鬼門眾生的天時。
甚至鬼門多次興兵伐世,本來在已占儘上風的情況之下,卻曾多次莫名其妙的敗於敵手。那怕是鬼主鬼母曾多次籌謀,也仍是難勝天意,,,,,,
妖後臉色變得極其難看:“這天相,雖然看似是平和,可是隱隱之間卻處處透著殺機。那怕是我們現在處於這一方天地之間,卻也並非是完全安全無虞。隻怕我們若再一味的退縮求存,將來未必便還有我們的容身之處。鬼主道友也當世有數的絕巔大能者,應當能明白小妹的意思吧!我輩修行者,本就是與天爭命,從來都沒有任何的僥幸。如果鬼主不願意儘力,小婦人可不是能看著大局的妖帝,還會顧及以往的幾分香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