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葉子夫人!
一早過來拜訪上官羽津,魏琳心下坦然,他自己也知道,這裡並不能給出葉子的任何。
但是聽到說這一年多,葉子一直留在上官醫館,魏琳的心立刻跳起來。——這女人不會打主意在上官羽津這裡吧?!
他認為,葉子是為了複仇而留下。
上官羽津看著低頭沉默的魏琳,不知他心裡在盤算什麼,他隻說,葉子夫人進山采藥去了,你可以在後山的林間小道等她。
他沒有告訴魏琳更多,因為他想,如果直接說孩子,可能會引起魏琳的誤會而直接走人。
魏琳看著意味深長的上官,搖著蒲扇出門了,自己也緩緩站起來,牽了馬走進林間小道。他不知道要如何麵對仍然滿懷心計的葉子,隻是憑著心裡的那份思念,想再最後勸慰她一下,放下仇恨,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儘管他都不知道,葉子的仇恨,具體是什麼。他隻是大概從方鑫的推測中得知,葉子的母親在神丸號上,不堪欺辱而跳海自儘。
臨出門,他甚至在路邊給葉子買了她最喜歡吃的酸棗糕,他以為當時的葉子,就是喜歡酸溜溜的東西。
等了半天,不見個人影,倒是自己一路上的汗味引來了好些蚊蟲,魏琳不耐煩地驅趕著,看著遠處走過來一個人。
包著灰色頭巾,黑布短衣衫,束著褲腳,背著個大藥框,撐著打蛇棍,正低頭走著。
魏琳的心,突然停止了跳動。
葉子微胖的身形,讓他無法呼吸,這個女人,仍然是當年那個小廝模樣的打扮,隻是胸,因為藥框的背帶勒緊,而異常鼓脹豐挺。
葉子因為還在哺乳而沒有穿束胸。這是魏琳看清了身後藥框裡熟睡的孩子,立刻意識到的。他就那樣端著手裡的酸棗糕,立在道邊的小灌木邊,眼淚止不住地掛在了麵上。
因為孩子,是他的。
而他,這時才知道。
一直低頭走路的葉子,餘光感覺前方有個人影,她本能將手放在腰前的小鐮刀上,那是為了采藥特製的小鐮刀,很鋒利。
魏琳看到她的這個動作,再也不能按捺內心,大步走上小道,衝到葉子身前。
“葉子!”
葉子先是吃驚地抬頭,卻發現是魏琳,她也停止了呼吸,默默看著近前的魏琳手裡的酸棗糕,突然捂著嘴巴,也哭了。
兩個人,就這樣在林間小道上,相對無言、任憑自己的眼淚,撲簌簌地落下。
是魏琳先摟住哽咽的葉子,猜忌她要複仇的心理早拋到九霄之外。
“孩子,挺好啊!”半晌,他盯著藥框裡孩子的睡臉,圓滾滾的小腦袋上,黑色頭發密密叢叢。
提到孩子,葉子止住了眼淚,母親的本能讓她笑了起來。
“很乖的,吃吃睡睡地不鬨人。”
“我想抱抱他。”
“可以啊。”
“有名字嗎?”
“魏無恙。”
“安然無恙的無恙?”
“嗯。”
他二人都明白,這個名字的道理,魏琳撫摸著孩子圓滾滾的大腦袋頭,說,你很恨我吧。
“怎麼會恨!?”
“那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當時……。”
葉子在搜腸刮肚地想說辭,她擔心言語不當,傷到魏琳,這個她日思夜想的男人,仿佛是珍寶一般,在她心裡。
逐漸起風了,他二人坐在小道邊,魏琳正驅趕著蚊蟲,孩子扭著屁股、小胳膊一伸,突然醒了,愣怔地看向魏琳。
魏琳看著眼眸清澈的孩子,果然不哭不鬨,隻這麼默默地和自己對視,心頭湧上無限的慈愛。
“是個男孩啊?”魏琳看清了褲襠裡的尿布,是鼓的。
“哦。”小媽媽驕傲的臉,泛著粉紅。
“生孩子,很辛苦吧。”魏琳托著孩子的屁股,覺得孩子渾身都是結實的圓滾滾,比清瘦的魏娟小時候,沉很多。
葉子低頭拍打走酸的小腿,說,應該比不得你正骨的時候。
魏琳,這時明白了,當時葉子為何不肯告訴自己孩子的事情。——她心疼自己,以致於情願隱瞞自己的所有,而不想再讓自己為難。
魏琳顫抖著,摟過葉子,吻了她。
孩子,揪著魏琳的衣襟,大叫起來。
立刻分開的兩個人,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