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妖嬈!
我趁著他去洗手間的時候離開了。
沒有打車,我順著路邊慢慢往回走,風吹起,有點兒冷。
我沒等他出來給我錢,因為我不想看見他每次甩給我錢時那副高傲的表情,我不想看見。
我隻想快點離開這裡,找個沒人的地方慢慢療傷,我覺得自己很臟,很不自量力。
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女人,我從來就沒期待能得到他這種男人的憐香惜玉,可是我不能讓他玩兒了我的身體之後,再玩兒我的感情,那我就太賤了!
這樣的日子讓我厭倦,我想快點離開這裡,離得遠遠的,越快越好。
場子裡的很多姐妹都安慰自己,這個世界是笑貧不笑娼的,但是我知道,其實不是這樣的。有很多人都看不起我們,包括我自己。
但是,我也沒有辦法改變,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不是我想乾什麼就能乾什麼,不想乾什麼就不用乾什麼的。
夏落落,你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在他眼裡你就是個□□,什麼也不是!
我回想這段時間以來的點點滴滴,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也許從一開始我就不該來夜色,也許我一開始就不該幫雪兒,我就應該明哲保身的做個圍觀者,那樣,他依舊是他的豪門公子,我依舊是我的歡場戲子,他走他的陽關道,我過我的奈何橋,兩不相關兩不誤,多好。
我覺得那天很悲壯,淚灑了一路。
俗話說,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常穿高跟鞋,哪能不崴腳。
於是乎,我在快走到家的時候,踩進一個坑裡崴了腳。
我一點兒都不覺得這是壞事兒,我想,也許腳疼了,心就不會疼了。
我看著七分的高跟鞋和一隻不怎麼好用的腳,深刻的認識到我跳不回家,拿出手機把通訊錄裡的人名過了一遍,然後選擇了林楚。
林楚找到我的時候,我正在路邊的馬路牙子上坐著。
他指著我,“我說,夏落落,你怎麼這麼笨,走幾步路還把腳崴了?”
那是幾步路嗎,我走了那麼長時間,腳都快斷了!你穿七分的高跟鞋試試!
“……”我耷拉著腦袋不說話。
他看我不說話一屁股坐在我旁邊,點了一支煙。
我從來不知道林楚會吸煙,平時他身上也聞不到煙草味,我一直以為他是不吸煙的。
我轉頭看他,“你怎麼了?”
他看著前方的路麵,喃喃低語,“夏落落,你什麼時候能讓我省省心啊……”
路燈下,煙霧裡,他的臉上是淡淡的憂傷,我忽然有點感動。
我們在路邊坐了很久,一直到我靠著他的肩膀睡著。
我不知道自己後來怎麼回的家,不知道林楚什麼時候走的。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床頭放著藥,而且腳上已經上了藥。
起床之後,我給經理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我請假。
剛開始他還不答應。
我氣打不出來,“你想在夜色裡看到一個單腳跳的女人把托盤扔到客人臉上嗎?”
他沉默了一會兒就答應了。
好好說話不管用,非得逼我發火,真是賤!
我給雪兒打了一個電話,連打了幾個都沒人接。我反倒慶幸她不接,我現在一點兒都不想管她了,就是因為她才導致我的生活一團亂。她現在能怎麼樣?錦衣玉食是不可避免的,就算尹嘉煦難伺候點兒也是正常的,當情婦從來都不是享受的活兒。
我就是個壞女人,小氣自私壞心眼,長得醜沒氣質不溫柔,我為什麼要管那麼多閒事!
我給林楚那麼說的時候,他說,“所謂美女,三分長相七分打扮,所謂氣質,三分才氣七分裝蒜,所謂溫柔,三分忍讓七分壓抑。還是你好,純天然的綠色生物,原汁原味,比她們強多了。”
我怎麼聽怎麼覺得不是什麼好話,但是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鬱悶。
但是在我行動不便的日子裡,我很少再想和夜色有關的所有亂七八糟的事情,我覺得這種缺心少肺的日子挺好的。
從那天開始,我便開始了蹦蹦跳跳的生活。林楚給我起了個外號,小落兔。
我覺得小駱駝似乎更大氣更霸道一些。
林楚成了我的禦用車夫、夥夫,保姆,我經常使喚的他直翻白眼,然後口頭上進行表揚,“林楚同誌真是個好同誌啊,由於這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就不記入檔案了,口頭表揚一次。”
他會很無奈的看著我。
在那段時間我還發現了林楚除了腿特長之外的另外一個特長,跳舞。
那天我實在是無聊的不可救藥了。
“林楚,你試試我這個睫毛膏好用不?”
“林楚,我這條裙子你穿應該挺合適的,你試試?”
“林楚,我最近新學了一種眼線的畫法,我能借你的眼睛練練不?”
“……”
他被我煩的不行,“夏落落,你能安靜會嗎?”
“安靜,有什麼好處啊?”我半躺在沙發上翹著腳。
他想了想,“我給你跳個舞?”
“跳舞?你會嗎?哈哈!”
“你等著!”
音樂聲響起,從他的第一個動作開始,我就處於目瞪口呆的狀態。
拉丁之美在於激情、灑脫、性感,讓他演繹的淋漓儘致。
他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讓人心動。
我從不知道林楚的拉丁舞跳得這麼好,夜色培養他真是花了不少錢啊,老板可真是有眼光,就憑他這妖孽的模樣,這身段,在場子裡隨便舞一段,那尖叫聲估計都能把夜色的屋頂給掀了。
“怎麼樣?”他跳完了給我拋了個媚眼。
“非常地蕩,蕩氣回腸……”
“蕩?”
“ydang,放蕩……”
“……”
我覺得這個男人我以前真是小瞧他了,他的骨子裡彌漫著性感,很危險,我得離他遠點。
後來我才意識到,那個時候我真是太年輕了,不知道一個男人從來不會無緣無故的對一個女人這麼好,可能就是在我的缺心少肺中傷害了他。
等我的腳好利索已經過了半個多月了,那天我接到琴子的電話,
“嗨,親愛的,我回來了!”她的聲音聽上去挺興奮的。
“賺了多少啊,這麼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