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妖嬈!
陸槿楓看著她,漆黑深邃的眸子裡平靜沒有一絲波瀾。
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啊,這麼鎮得住場。
我覺得這種對視的場麵不應該有外人在場,如果不是琴子捏著我的手我早就自動消失了。但是我不明白正悠閒靠在牆上,慵懶自在的看戲的那位爺是怎麼想的,他就不覺得自己在這兒很礙事兒嗎?
還有,琴子姐姐,你能不能輕點,我的爪子都快被你捏碎了。
“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九年了……”飽滿的淚珠從琴子的眼裡流出。
“你早就告訴過你,我不……”
“那你喜歡誰?”
陸槿楓突然往我們身後看過去,“他。”
我和琴子同時轉頭,然後看到了同樣一臉驚訝的林楚。
我陪著琴子坐在吧台上,她一杯接一杯的喝,淚不斷落下,我不知道該怎麼勸她。
她喝多了,話也多了,拉著我斷斷續續的說了很多,很多我從來都不知道的事情。
我這才明白,所謂的九年是什麼意思。
九年前,琴子還是個學生,陸槿楓在z城的事業已經如日中天了。一個機緣巧合,琴子救了受傷的陸槿楓。
八年前,陸槿楓的妻子被仇家殺害,一起離開這個世界的還有她肚子裡尚未出世的孩子。琴子也是在那一年輟學。
七年前,陸槿楓終於報了仇,也漸漸開始退居幕後,但是他的名字卻依舊響當當。
六年前,琴子從另外一個場子來到夜色。
五年前,在夜色呆了一年的琴子才知道夜色的幕後老板是陸槿楓。
就這樣,一直到今天。
“我從第一次見他就喜歡他了,明明是在槍林彈雨裡混的人卻可以那麼優雅從容,那天,那麼多人堵他,他的衣服上都是血,可是他臉上一點驚慌都沒有……”
“聽他手下的兄弟說,找到他老婆的屍體的時候,他都傻了。他抱著她從郊外走回家,走了整整一夜。他們說,那是他們唯一一次見到他哭,當時,孩子已經六個月大了……”
“他們說,那天晚上他殺人都殺紅眼了……”
“我光聽他們說,我的心就疼得受不了……”
“落落,我這裡好疼,好疼……”
“我看過他老婆的照片,很漂亮,可是她都離開這麼久了……”
“為什麼?為什麼他寧願承認自己喜歡男人也不接受我?是因為我是小姐?他嫌我臟?”
“我想過不做小姐的,可是他說,他隻說了三個字……”
“沒必要。他說沒必要,哈哈……,沒必要……,所以我賭氣做了這麼多年。”
“我不想離開夜色,如果我走了,我和他……,我還有幾個九年啊……”
我忽然很難過,我以為琴子如表麵看上去那麼瀟灑,那麼灑脫。
我以為琴子告訴我我們得沒心沒肺,她就真的沒心沒肺。
原來,生活就是一場戲,每個人都在演繹著自己的故事,根本沒那麼多幸福和美好。
後來琴子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我衝著不遠處的林楚招招手,他馬上跑過來。
從剛才開始他就站在不遠處滿臉懊惱的扒拉著自己的頭發,想過來卻又不敢。
“落落,我真的不是……我隻是碰巧經過。”
我不知道陸槿楓的性取向到底是什麼,如果他真的喜歡男人,那琴子就悲劇了。
我忽然覺得其實花心的男人也不是那麼討厭,起碼他是喜歡女人的,這是質的問題。
說不定,現在老婆這個職業真的不要女的了。
“你……”我本來想說,你如果不是,場子裡那些傳言是怎麼來的,但是我又怕傷害他,所以忍住了。
你不是並不代表他不是。
“算了,彆說了,幫我送她回去吧。”
送完琴子我剛想回家才發現我的包什麼的都還在場子裡,鑰匙也放在包裡,隻能回去拿。
我拿了包剛走出場子沒多久,就聽到身後汽車喇叭的聲音,我往路邊讓了讓,喇叭聲繼續,我又往路邊讓了讓。
喇叭聲還在繼續,我看了看自己的左邊,又看了看自己的右邊,然後就怒了。
擦,這麼寬的地兒你都走不開嗎!你以為你開的是坦克啊!你以為你是貝塔啊!
我一扭頭剛準備大罵,車窗慢慢下降,那位爺在車窗後麵看著我。
我閉上半張的嘴,走過去。
司機下車幫我打開門,我頓了下坐了進去。
他看了我半天,“我發現,你還真是喜歡管閒事啊,怎麼哪哪都有你啊!”
我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咬了咬唇沒出聲。
我這是管閒事兒嗎,琴子和我關係那麼好,她現在好不容易喜歡一男的,竟然還是……,我能不管嗎?誰跟你一樣啊!就知道看熱鬨!
他好像心情不怎麼好,說了那句話之後就不再說話,靠在座椅後背上閉上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我也不敢吭聲。
到了一個十字路口,司機小聲問,“左總,是去西邊還是南邊?”
我不知道西邊和南邊是什麼意思,但是我知道,我經常去的那個彆墅在z城的西邊。
他依舊閉著眼睛,“南邊。”
“是,左總。”
換地方了?
到了地方,是在z城一寸土一寸金的地方,這個樓盤剛開發的時候,我曾經算過,就算這輩子我不吃不喝,也買不起這裡的一個洗手間。
我跟著他下車,進電梯,出電梯,進門。
進了門他就坐在沙發上,閉著眼,好像根本沒我這人一樣。
我就說嘛,這孩子哪都挺好的,就是不愛說話。這是病,得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