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妖嬈!
我從口袋裡拿出當初他給我的那張卡,“這是你給我的,我從裡麵取了一部分出來,剩下的還給你。”
他還是沒接,但是呼吸忽然粗重起來,“你是不是早就打算離開我了?”
我低下頭,“是。”
他忽然暴躁的按滅煙,轉頭看著我,“夏落落,我他媽真想不明白,現在這樣不好嗎,你總瞎折騰什麼?我對你不好?我讓你受委屈了?還是說我天天虐待你,讓你受不了了?你總是把自己弄得跟小白菜似的乾什麼?演苦情戲給誰看?”
我搖頭,“沒有,都沒有,你對我挺好的,沒有委屈我,也沒虐待我。是我自己的問題,我受不了你的這種好。左秉南,我們之間相差太多了,你有錢有勢,而我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是,像我這樣的女孩兒,比我好的女孩,你身邊一抓一大把,跟你在一起我的壓力很大,你對我越好,我心裡就越難過,我不知道你能對我好多久。我覺得我的生活沒有方向,沒有未來,我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我和你一開始就不是平等的,我也沒奢望能和你平等,這個社會有什麼平等可言呢。所以,每次你生氣的時候我就會很害怕,有時候我有一種感覺,我還在夜色,你還是我的客人……”
也許是這些話憋在我心裡很久了,我很流暢的說出來,我知道我自己很矯情,但是這都是我的心裡話。
我說著說著,眼淚又掉了下來,“我不知道我身上吸引你的到底是什麼,可是我清楚的知道我們之間就是一場金錢遊戲,這個遊戲在你眼裡好玩,新鮮,刺激,你樂在其中樂此不疲,曾經我也是這樣,可是遊戲就是遊戲,總有玩完了玩不下去的一天。有時候我在想,真的到了那一天,你會怎麼對我?”
我轉頭看著左秉南的側臉,這張臉讓我癡迷,從前是,現在也是。他還在抽煙,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還有,你要結婚了,我不想做第三者。可能在你眼裡,我這樣的女人隻要有錢,什麼都能做,可是我做人是有底線的,我不想和有家庭有婚姻的男人有任何瓜葛,以前我就這麼想,後來飛燕和蔣闊的事讓我更堅定了這個想法。你對我說,□□無情,戲子無義,你對我說,養情婦還不如養條狗養頭豬,可你又養著我,你每次來的時候,身上帶著彆的女人的味道,可還和我上床,你告訴我你要結婚的了,可還要我一直陪著你,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一直在想,我對你來說到底算什麼呢?你把我放在這裡,供我吃供我穿,還給我錢,你自己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不敢說不敢問,因為我知道我沒資格問。你一再提醒我注意自己的身份,我一直都記得,我隻不過是你養的一個情婦,你身邊若乾女人之一,一個靠著你的施舍過日子的女人,我一直都記得。我一直都提醒自己,像我這樣的人,不該對男人動感情,也不能動,沒資格動,沒人會真心對我這樣的女人的,我知道我在你眼裡什麼都不是,可是我還是一再淪陷,一再淪陷……連我自己都討厭自己。感情這種遊戲,有錢人隨便找個人都可以玩兒的很明白,很瀟灑,很浪漫,而我不一樣,它對我來說,太奢侈了,我不想步雪兒的後塵……”
他轉過頭看我,我收了收眼淚,“我想,與其等你厭煩了我,還不如我先離開你。我知道這個決定不該由我說的算,而是你說的算,現在,換你來說,好不好?”
他終於按滅了煙,抬手撫了撫額頭,好像很疲憊的樣子,“行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背台詞呢,勁兒勁兒的,說你傻,你比誰都精。你說對了,這是一場遊戲,是遊戲都有結束的時候,你也說對了,這個遊戲什麼時候結束,怎麼結束,是由我說的算的,我什麼時候想說也由我說的算,而不是你,明白了嗎?”
雖然他說的漫不經心,卻給我一種陰沉狠戾的感覺。
我知道他現在火氣很大,如果我再像剛才那樣和他硬碰硬,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我隻能識時務的點點頭,“明白了。”
他點點頭,伸出一口氣,闔了闔眼,然後用兩隻手指捏起那個紅包,“紅包我收下了,至於那張卡,我既然給了你就沒有收回來的道理,更何況我還沒喊停,總不能讓你吃虧,你自己留著吧。”
我繼續乖乖的點頭。
他忽然笑出來,我抬眼看他,眼裡都是好奇。
“我在想,你在我麵前總是一副小綿羊的模樣,是怎麼從傅曉涵手裡掏出來那麼多錢的。”
我知道他這是諷刺我,我低著頭不說話。
我以為今晚的事情已經結束了,我和他之間將會有一場拉鋸戰,可是,半晌後他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沒有一絲溫度和感情,好像剛認識的時候他跟我說話的語氣。
“夏落落,下麵的話我隻說一遍,你給我聽清楚了。明天天一亮,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滾吧。”
我猛地抬頭看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我說結束了,明天一早你帶好你的東西,馬上從我眼前消失,有多遠給我滾多遠,彆讓我再看見你。”
就這麼簡單?之前看他的狠勁,我還以為他一時半會兒不會答應,竟然這麼快就放我走了?
我看著他,他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忽然一股悲傷從我心底冒出來,迅速占領了整顆心,我的鼻子酸酸的,眼睛漲漲的,“我馬上就要走了,你不要再生氣了好不好?”
他好像沒聽見似的沒理我,我想伸出手碰碰他,伸到一半又收回來,我不知道我現在是什麼心理,舍不得?是嗎?如果是的話,我舍不得又是什麼?
我的眼淚又掉了下來,我低下頭,聲音中帶著哀求,“左秉南,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我們坐得很近,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他放在身側的手上,他收回手,不耐煩的開口,“行了,你今天晚上說了不少話了,閉上嘴歇歇吧。”
“我……”我話剛開了頭,他忽然撲過來,低頭吻住我,堵上了我的嘴,沒有一絲溫柔,帶著野蠻和凶狠。他鋒利的牙齒噬咬這我的唇舌,很快我就嘗到嘴裡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