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迎清裝聽不懂。
宋就文一邊看路,一邊倉促地看她一眼,“你今天來找曹叔什麼事?”
“籌備我爺爺的畫展。”
宋就文臉色一僵,“他答應了?”
顧迎清一臉茫然“他為什麼不答應?一開始不就是曹叔叔提出來的麼?”
“但現在你……”
顧迎清明知故問“我怎麼了?”
“顧迎清,彆裝糊塗了,現在你可是紅人,”
宋就文嘲諷道,“多少雙眼睛盯著你你不知道?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要低調,你到處竄來竄去不說,還辦畫展,你……”
顧迎清反問“你的意思是,我該夾著尾巴做人?我做錯了什麼?錯的是誹謗和嚼舌根的人。”
“你……”
宋就文想說什麼,卻又堵在嗓子眼。
最後他還是一路把顧迎清送回了家,公然在校門口將她放下,放任她在那兒招搖,更不可取。
到了顧迎清家樓下,宋就文說“我不管你打的什麼主意,你彆牽扯上我。”
顧迎清輕笑,“師兄,以前你想要算計我利用我的時候,天天師妹長師妹短,不是找借口送上門就是奔前走後。
怎麼師妹有難了,你就這幅嘴臉?”
顧迎清說到最後,不免笑得有幾分刻薄。
宋就文死死握著方向盤,盯著顧迎清,被顧迎清反過來盯住時,他卻心虛地轉開臉回避對視。
顧迎清打開車門,側身背對他欲下車,“沒做虧心事,何懼鬼敲門?心裡有鬼的人才心虛,去年沈貫期出事那會兒我就提醒過你,你有充足的時間和機會收手。”
她留下一句“你收手了嗎?”
宋就文瞬間走了神,跟著車子門被關上,砰地一聲,像砸在他心口。
他回過神,抹了抹下巴,盯著顧迎清的背影,眼神無光,透出幾分寒意。
顧迎清回到家,翹著小腿撥下高跟鞋,光腳走到沙發上躺下,直躺到夜幕降臨,中間睡了一覺。
再醒來已經不知道是什麼點,一室黑暗,窗戶裡透進城市的街光。
她有些餓了,應該是早過了飯點。
顧迎清掏出手機,將今天跟曹賓見麵談辦展的事發給了金玉吟,告訴她之後估計會一些美術圈內的人,問到時候要不要一起。
金玉吟如今已經開始獨立策展,有些策展方麵的事,金玉吟能幫忙把關,也能拓寬人脈。
金玉吟直接a了她一個電話,“你已經回家了?”
“回了。”
“曹賓答應你聯係傳藝了?”
“答應了。”
“那你跟我一起去麼?”
“廢話,這還需要問麼?我當然要去,誒我跟你說你是不是旺我?正好之前有個傻逼總監,被我知道他私底下說我以前就是在美術館打雜的,毫無審美,也無人脈,做不出什麼東西。
剛好他想做的係列展覽中的好幾幅畫是你們學校美術館的館藏,結果他一直啃不下來,我想去試試有沒機會接洽上你們學校那邊的人。”
顧迎清苦笑“最好是能幫上你,”
她低聲問,“你不怕我最近醜聞纏身,影響到你……”
金玉吟嘖了一聲,“你呢,就彆跟我矯情了,撇去咱倆二十幾年的交情不說,開始理財之後,我也明白了什麼叫高風險高收益,你呢就是我的高風險投資。”
顧迎清笑了笑,給她保證“你放心,不會讓你攤上事的。”
“信你啦。”
兩人聊完,顧迎清摁開邊幾的台燈,又給兗兗打去視頻。
不過兩天沒見,顧迎清想他得緊,抱著手機一個喊“寶貝”
一個喊“媽媽”
,好一陣黏黏糊糊。
兗兗剛吃完飯,坐在男彎路彆墅客廳的沙發上,周圍充斥著熟悉的大人小孩的說話聲,好不熱鬨。
對她而言有種詭異的不真實感。
掛了電話她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程婉黎剛才還在鏡頭裡跟她打了下招呼。
對,這就是詭異的地方。
正常來說,按程婉黎的性格不該如此,她要是知道網上那些消息,應該很難按捺得住。
甚至,兗兗就這麼住在她家,她沒有一絲疑惑麼?
除非程越生早就搞定了他姑媽,現在無論是程婉黎,還是謝家,都在配合著他。
正想著,郵箱又收到一則郵件。
她打開郵箱裡的附件,裡頭是許多張那人的照片。
正麵的側麵的,近的遠的,清晰的模糊的,穿西裝的穿高爾夫球裝的……
顧迎清撫摸屏幕,隨後將手機扔在一邊,捂著眼睛喃喃“壞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