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神者大人,是人類嗎?”
這振髭切這樣又問了一句。
他大概是這座本丸裡目前為止唯二如此自然的將喬惜稱呼為“審神者大人”的刀劍了。
不知道為什麼,和這振髭切說話總覺得一瞬間回憶起了當年,喬惜心裡一時間有點兒想回家,對髭切的問題也就顯得有幾分漫不經心。
“人類……不,小生並不是人類。”
……
話題在喬惜的意興闌珊之下斷掉了,眾人默默的各自收拾起本丸來。
本丸裡的景色是受審神者本人影響的,喬惜在經過狐之助的講解之後,順著櫻花開放的季節將庭院設置成了春日日常。
景趣一變化,整座本丸看起來瞬間就亮堂了起來。
因為刀劍男士們的暗墮而聚集起來的陰氣在這一瞬間似乎也散開了一些,喬惜眯著眼睛望了望天空,見到那湛藍漂亮的顏色,他抿唇微微笑了起來。
一眾刀劍男士們不管心裡是不是心甘情願,此時此刻卻也都像模像樣的或是整理房間,或是打掃庭院,隻是些微的改變,讓這座原本顯得死氣沉沉的本丸驀然就綻放出令人愉悅的生機。
喬惜站在盛放的櫻花樹下,沉吟了好一會兒,突然發現自己除了把庭院的景趣設置更改了一下之外竟然不知道還要做些什麼。
——家務勞動什麼的幾百年沒有做過了,真要動起手來一時之間還感覺有點兒無從下手。
他悄摸摸觀察了一下,注意到田地邊蹲了一隻在清除雜草的不知名刀劍男士,思考了一下,他向著那邊走了過去。
淺粉色長發的青年看了他一眼,臉上露出一個說不上來是告誡還是什麼的微笑:“會變得渾身是土哦。”
喬惜神情微妙的看著他。
對於對方表現出來的並不帶一點兒負麵情緒的態度稍微有些驚訝,頓了一下,他指著青年手中拔下來的一把乾枯的雜草,輕聲問道:
“這個要怎麼處理?”
青年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頭——這次喬惜看的很清楚,對方臉上的神情果然是嘲諷:
“哦呀?閣下也想要乾活嗎?”
他用一種稱得上輕浮的目光將喬惜從頭打量到腳,臉上嘲諷的意味變得越發不加掩飾:
“哼嗯,這樣的服飾可不適合乾活。”
青年這樣說著的時候,目光有一瞬間的陰沉。
喬惜外表看似溫柔無害的少年貴公子形象,卻恰好勾起宗三左文字內心深處的惡意。
他是宗三左文字,被稱為“獲取天下之刃”的打刀,在漫長的身為刀劍的歲月裡,他見過太多看似無害的貴族們,因為權勢或者財富而變得瘋狂宛如惡鬼。
包括上一任審神者,其實也算是某靈能力世家的貴族成員。
這位外表仿若貴公子的審神者,內心裡是否也是像他的外表一樣,真的無欲無求嗎?
宗三左文字用著最大的惡意揣測著這位新上任的審神者,臉上卻一點兒也看不出端倪。
他用著慣常嘲諷以及歎息的語氣,向著這位天真的審神者表達了一番“像你這樣不事生產的貴公子隻要坐在那裡等著就好了,這樣的體力勞動可不是你該做的”這樣的主旨,然後就看見審神者眨了眨眼睛,看過來的眸子充滿了認真的意味。
“唔,這樣的話……”
喬惜想到了自己的神名,伸出了手。
宗三左文字可以看到少年的手指也如同他這個人一樣,纖細精致的不像話。
那樣修長柔韌的手指隻是在虛空中輕輕的點了點,就在宗三左文字注視著少年的目光裡幾乎要生出幾許躁意和不耐的時候,荒蕪的田地裡驀然就泛起了一絲新綠。
宗三左文字睜大了眼睛,看著枯萎的植物抽出柔軟的嫩芽,似乎隻是一眨眼的時間,眼前就被一片鬱鬱蔥蔥的綠色所覆蓋。
“……不,小生並不是人類。”
宗三左文字恍惚想起站在櫻花樹下的少年懷裡抱著狐狸,神色淡淡的這樣說著,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指尖輕輕的顫抖起來。
——不是人類。
他悄悄地握起手掌,低頭對上少年看起來十分清澈的瞳仁,鬼使神差的說出了未暗墮之時的他本應該在初次見麵說出的台詞:
“我是,宗三左文字。您也,想讓王者的象征來服侍嗎……”
“……”
喬惜沉默了一下,並不知道這句話是每一振宗三左文字登場時都會說的台詞,他隻感覺這個台詞羞恥度大到他不知道該怎麼接。
——但眼前這振刀看起來似乎很在意的樣子。
喬惜這樣想著,在宗三左文字瞳仁徹底暗下去之前,禮尚往來的開了口:
“小生名為豐月。”
他頓了頓,不知道該不該繼續交流,不過看宗三左文字貌似並沒有終止話題的意思,他終歸將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
“那個……‘王者的象征’指的是?”
“哦呀?審神者大人沒有聽說過嗎?被稱為‘獲取天下之刃’的名刀,宗三左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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