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女修真記!
“恐怕還是要讓閣下失望了,不知道登門的是貴客,還是惡客?”顧景行風度翩翩地站在原地,目光從男子周圍幾十米一一掃過,隱約可見前來探查的值班人員躺倒在地,生死不知,他身後跟隨的幾個隨從都緊張地看著來人,如臨大敵。
“彆擔心,他們隻是暈了過去,我是有誠意而來,當然不會傷害你的手下。”男子和藹地笑著說,輕輕放開手裡的嬌嫩花朵,舉步向他走來,“天氣晴好,春意盎然,如此寡談甚是無聊。主人可有泥爐陶壺,新茶助興?”
顧景行沉吟了一下,揚眉一笑“好。”
半個小時不到,花園裡已經變成了待客的氣氛,那些倒黴的暈過去的值班人員被同事們扛走,零落的花木打掃得乾乾淨淨,小溪旁的青石板地清涼沁心,一個不大的黑泥小爐裡紅彤彤地燒著銀絲炭,上麵坐著的小陶壺被水蒸氣衝得壺蓋叮當亂響。
“這是什麼茶?倒是異香撲鼻。”來客坐在樹根雕就的圓凳上,悠閒地端起茶盅湊到鼻端一聞,並不急著喝。
“大吉嶺紅茶,家母最是喜愛。”顧景行凝目垂睫,修長白皙的手指襯著烏黑的茶盅,分外好看。
來客把玩了一會茶盅,淺淺地喝了一口,眉目舒展開來“好茶!不料蠻夷異種,也有此等風味。”
顧景行淡淡一笑“大吉嶺紅茶素有茶中香檳之稱號,卻不是無名之輩。”
“自然。”來客笑眯眯地說,“小朋友從海外歸來,有此等身手,也必定不是無名之輩,請問貴宗門師長,怎麼稱呼?”
“敝宗離開中土日久,在原地的名號,已經湮滅無蹤了,客人何必多問呢。”
顧景行舉起茶盅,向客人示意了一下,一飲而儘。
“說的也是,英雄莫論出身,以小朋友的道行,在中土修道界開疆辟土,也是指日可待。”來客掛著斯文和藹的笑容,“現在風雲變幻,局勢莫測,正是好機會,不知道小朋友有沒有興趣聽我一個建議呢?”
顧景行拎起茶壺,又給自己注滿了一盅茶“請說。”
“前日劉家舞會生的不愉快,想必小朋友已經有所成見,但事出突然,並不是我們存心要和你作對,隻是無妄之災,我也深感抱歉。”
顧景行終於抬起頭來,寒冰黑眸看向對方“閣下是幽冥道的人?”
來客愉快地大笑起來“當然不是,我對幽冥道那群骨頭架子老僵屍可沒什麼興趣,小朋友難道察覺不出,我也是有心跳的麼?”
“聽說僵屍修煉到了高級境界,心核波動,和人心無異。”顧景行微笑著,慢慢地喝著茶。
“難道說小朋友還要我把心拿出來給你看了才放心?”來客大笑著說,“小朋友雖然出手是先天乙木神雷神訣,但身負陰魅血氣,也不是那等道貌岸然的正修可比,目下以劉家為的幾個世家仗著人多勢眾,要聯手給我們一個好看,我看小朋友一派氣概,自然是不屑與他們為伍的,既然你我修道同源,何不站到我們這邊來?”
顧景行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你是為了聯盟而來。”
“說的對,正道那邊,現在有了興師問罪的幌子,正在召集六大世家的人,一麵在道盟興風作浪,一麵又要對我們不利,小朋友這麼聰明,應該知道,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吧?”
顧景行合攏雙手,沉吟了一下“那麼,我有什麼好處?”
“日下是現代科技展時代,修道的洞天福地,是越來越少,森林砍伐,深山住人,靈氣也日漸稀薄,早已不是正道中人修煉的好時代了。”來客顯然頗為自得,“倒是我等以凡人為餌食修煉的法門,卻因著人口爆炸而大有前途,隻是可恨幾百年來,被迫遵守道盟的約定,不能擅自對凡人出手,雖然道盟的老家夥們也不過睜一眼閉一眼,但若出了什麼驚動上層的變故,還是有點約束之力的。如能打破這個約定,那日後才是我等揚眉吐氣的日子。”
他用手一揮,指著窗外的都市勝景,“想想看,一百年前,城市不過百萬人口,五百年前,有百萬人口的城市全中土也不過十餘座,而如今呢?動輒便是千萬人口!遍地都是人!豈不是我等的口內之食,囊中之物?”
顧景行抬起眼睛看著他“先生,如今是法製社會了,戶籍製度更為嚴謹,且能全國聯網,雖然城市人口眾多,但失蹤了,警方也會調查的。”
“哈哈哈,小朋友怎麼膽小起來。”來客爽快地笑著,“目下不比過去,都是家族居住,老死不離故土,失蹤個把人,地保鄉正,親戚故舊,都要查個水落石出,流言蜚語很容易就傳到正道中人耳中,下手著實不便,如今人口眾多,流徙幾千裡,離開家鄉到各處工作的人比比皆是,辭職跳槽什麼的更是家常便飯,就是失蹤了,隻要不見屍骨,難道就不能是遇到挫折出走,流浪,做個‘犀利哥’?還怕甚麼追查!”
顧景行唇邊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先生已經想好了?”
“自然,目下隻看小朋友的意思,哪怕能和正道的那些老家夥在道盟分割勢力,劃江而治,也是我們的勝利,到時候儘可放開手腳,千萬血食,儘在掌握之中。”來客說著把杯子向他舉了一舉“好茶,不妨再來一杯。”
看顧景行沒有動手招待的意思,他自己拎起茶壺斟滿,也不著急,慢慢地品著。
“先生說的,倒是很誘人。”顧景行垂著眼睫,輕聲地說著。
來客愉悅地笑起來“小朋友果然能審時度勢,是個英才。”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顧景行好像忽然注意起自己手掌上的紋路,仔細地看著。
來客臉上露出春風和煦般的笑意“小朋友,我們不是那等腐朽古板,當□還要立牌坊的正道中人,你有什麼要求,什麼問題,都可以開誠布公地講出來,無妨。”
“這個問題就是,如果我和你們聯盟,恐怕我的女朋友,她不會高興。”顧景行終於正眼看著他,還很認真地露出一副憂慮的樣子。
來客的笑容一僵“小朋友,你是在開玩笑的嗎?”
“很遺憾,不是。”顧景行攤開手,“我很愛她,不願意做任何讓她不高興的事,你看,這怎麼辦呢?”
“兒女情長,倒也的確是一段佳話,不過,小朋友,你年紀太輕,看過的少,恐怕也犯了和少年人一樣的癡情毛病,待你修煉日久,大道得成,隨心所欲的時候,要什麼樣的女人不可得?何必拘泥於一勺弱水?”
顧景行把目光轉向花園裡,滿眼是濃稠的深綠色,點綴著大朵熱帶花卉的斑斕色彩,然後微微一笑“無論修道與否,人的壽命都是有限的,哪怕是一次也好,為何不能竭儘心力去追求心中所愛?”
來客歎了一口氣,神色似有惋惜“小朋友,此事關係到你日後的運程,還要慎重對待啊,再說,閣下心儀的女修,想必也是不凡之輩,對她曉以利害,恐怕她也不會拘泥正邪之分。”
“不,她不會的。”顧景行笑著說,然後白皙的手掌忽然在樹根圓桌上一拍,黑眸如凝雪寒冰,直視對方,“再說,就算她願意,我為什麼又一定要和你合作?!”
來客並不驚慌,斯文地笑著說“小朋友,你誌向倒是蠻遠大,但你以為就憑你,能夠鬥得過正道那幫子老而不死的牛鼻子們麼?這群老流氓,一向以打擊後進為己任,你也不想想,中土修真界,千百年來,為什麼隻存活下六大世家?你倒是心高誌遠,要做那第七家,也要看他們給不給你這個機會。”
顧景行緩緩站了起來“機會不是靠人給的,是要自己去爭取的。”
平靜的說出最後一個字,他雙眸忽然射出血光,整個空中花園裡彌漫開一陣噬骨的奇異香氣,所有的植物都在小幅度地擺動著枝葉,把一縷縷白氣從枝乾內部擠出,爭先恐紅地向來客衝去。
來客飛身向後疾退,白氣彙聚成如束,如粗蛇一般在其後緊追不放,顧景行穩穩地站在原地,冷笑著說“闖我禁地,傷我手下,鼓唇弄舌,搬弄是非,你今天還想全身而退?做夢!”
就在白氣即將纏縛住來客的時候,整個花園忽然亮起一道金光,令正午的太陽都黯然失色,一道新月形的光環從來客手中釋出,在周身轉了一圈兒,整齊地把所有白氣逼退出幾米之外,金光護體之下,來客依然不改溫文爾雅的笑容“小朋友好大的火氣,這性子怕以後是要吃虧啊。”
顧景行伸出左手,飛快地單手掐了一個法訣“不勞費心。”
大蓬黑氣從花園四周霧一般地騰起,門口的變電室機器出不勝重負的吱啦聲,電火花四冒,於此同時,樓下整整三十五層的電力都出現了短暫的供應不足,照明燈一閃一閃,辦公室的液晶屏幕突然都陷入了黑暗,然後又啪地一聲自動重啟,大部分人議論紛紛‘出什麼事了?市政修路把電纜挖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