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這是在白天正午,要是在晚上用電高峰期,這一下就足以抽光整個金融街的電力,讓一條街都陷入黑暗中。
“好大的手筆。”來客不敢怠慢,操縱著五光轉月輪向上飛起,“居然利用人工修建這麼一座高樓,來做你的法陣!”
顧景行漫不經心地說“既然要在城市裡生活,自然要學會用電!”
劈啪亂響,整個透明的穹頂上無數電光飛濺,像是成萬道天雷凝而不,來客的臉色終於變了,五光轉月輪金光大盛,呼嘯一聲,向四周飛射出無數新月狀的金芒,猶如流星趕月,撲向天花板,兩相撞擊之下,嘩啦一聲,玻璃的穹頂破了一大塊,新月金芒裹著來客直衝樓外,遠遠傳來他的聲音“小朋友好修行,後會有期~~~”
顧景行隨手一拍,落下的大大小小玻璃碎片凝固在半空,然後像被一隻手輕柔地托著,慢慢落地,並沒有傷到下麵的草木,黑霧白氣失去了目標,都衝向那個巨大的天窗破口,被他掐了幾個法訣,慢慢地退回了原地,不消片刻,花園裡又恢複了平靜。
“收拾了。”顧景行轉身向入口走去,對隨從一指,下了命令。
他的臉色如常,好像剛才什麼都沒生。
嶽青蓮早就現了,小玖本質上是一個非常積極向上熱愛生活的靈芝,在修真界必定能入選十大傑出蘑菇,不但愛美,而且對一切‘人類’的東西都有著異乎尋常的興趣,比如說文字。沒事的時候他不像小麒麟那樣打遊戲,看奧特曼,而是翻著一切帶字的東西,研究個沒完。
她失業之後為了不和社會脫節訂的早報,現在從信箱拿回來,得先呈給小玖過目,小帥哥在她出門的時候就會打著哈欠起床,自己跳到沙上再跳到地板上,拖拖踏踏跑到衛生間,站在馬桶水箱上夠著洗手池漱口洗臉,然後跑回客廳,嶽青蓮把報紙放在地板上,讓他一頁頁地掀著看。
不過小玖到底還是個蘑菇,對娛樂新聞社會新聞都有著特殊的興趣,蹲在報紙上看得津津有味,經濟版一向是最先被丟出來的。
好在嶽青蓮要看的也就是經濟版,於是各取所需,不亦樂乎。
這一天照例是這麼開場的孟妮可在廚房裡準備早餐,陳初穿回了自己的黑色布衣,盤膝背對客廳,坐在角落裡調息,小麒麟還賴在狗墊上不時彈動四隻小毛蹄子,胡小凡已經變回人形在衛生間裡洗漱。
嶽青蓮拿起經濟版,頭條大標題就是懋華和富洋合作的消息,還配有大幅照片,上麵秦明川和顧景行握著手,側身麵對鏡頭,不像平時的合作案那樣,雙方再心懷鬼胎也要在臉上笑得跟開了花一樣,秦明川還是那麼沉穩從容,唇角的微笑給人特彆安定的感覺,顧景行的笑容甚至比他還要單薄一點,迪奧西服襯得他玉樹臨風瀟灑不群,感覺是放錯了版麵,這樣的照片應該被放到娛樂版去吸引無數尖叫。
“十六點八個億啊……”嶽青蓮感歎了一聲。
希望懋華此次得到這筆資金,能夠好好填補空當穩定第二季度的利潤,希望上次劉家小姐的舞會能順利,她能很快找到乘龍快婿,能讓秦明川解放出來,打理一個懋華就夠忙的了,何況還有修真界的那一檔子事,秦明川並不是修真中人,他的精力有限,再這樣操勞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青蓮,來盛粥。”孟妮可在廚房裡叫她,嶽青蓮一步跨過蹲在地上的小玖,“來了!小凡,叫麒麟起床。”
孟妮可一邊從鍋裡向外舀著熱騰騰的花生豬骨粥,一邊壓低聲音說“小彆扭今天就交給你了。”
“我管他去死哩!”嶽青蓮狠地說。
那天她回來才知道,孟妮可精心烹製的黑魚靈芝湯,陳初一口都沒喝,倒並不是孟妮可手藝差勁,做出來的湯不能入口,相反十分鮮香,連小麒麟都破例加多了一碗,而是陳初不知道什麼毛病又犯了,淡淡地說了句‘我自七歲辟穀,不進煙火食,姑娘費心了。’,就又像一尊菩薩一樣,麵壁去了。
這都好幾天過去了,他小人家每天還就跟石像一般,默默地背對大家而坐,無論客廳裡是小玖小魚和麒麟打得天翻地覆,還是胡小凡和小麒麟玩得歡聲笑語,還是孟妮可和嶽青蓮在吐槽個唇槍舌劍,他都巋然不動,除了偶爾會起來上個廁所,基本上毫無聲息。
現在嶽青蓮終於相信‘某長老在五星級飯店總統套房住了半個月,唯一占用的就是放蒲團的地板。’這個說法了。
可是,嶽青蓮堅信大多數時候,他隻是做樣子,根本不在調息!
127、聯盟
有時候被叫得狠了,他能很快就有反應,而孟妮可在入定的時候,彆說問句‘妮可喝水不?’,就是高呼‘一百萬的大訂單!’,她也毫無反應。
這孩子,隻是不想麵對大家而已。
可是怎麼看,他也不像是個自閉症患者啊。
那就是故意的!
她沒好氣地端著粥碗踢開廚房門出來,揚聲叫“陳初!吃飯!”
陳初背對著她,依然一動不動。
鎮定!不能和小孩一般見識。嶽青蓮在心中這麼告訴自己,若無其事地繼續說話“今天是花生豬骨粥,放了點靈芝,要不要加點當歸粉?補養血氣嘛,就當是吃藥了。”
還是沒有回答,嶽青蓮稍微提高了聲音“陳初?起來,刷牙洗臉吃飯了!”
胡小凡帶著小麒麟急忙從衛生間出來,小心地把小玖抱起來放回桌上,收拾用來當餐桌的茶幾,小麒麟掙開胡小凡的手跑到陳初背後,揮著小胖手指指戳戳“吃飯還要人叫!吾都替你害羞哩!”
“陳初!”嶽青蓮加重了語氣,“吃不吃的你倒給我個回答,不說話是什麼意思?你要是不喜歡吃,可以給你另做啊,傷員是有病號飯待遇的!”
陳初呼出一口氣,站了起來,轉身麵向著她,微一欠身道“嶽姑娘,多謝,但我事先說得清楚,不進煙火食,姑娘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相邀?”
幾天調養下來,他的臉色還帶著重創失血後的淡淡蒼白,黑眸依然銳利,神氣不減,整個人有些消瘦,站立的時候更加像一柄挺直的長槍。
嶽青蓮的心又軟了,放緩了語氣說“你在我家是客人,總不能我們大吃大喝,都不給你一碗的道理,彆說了,入鄉隨俗,我不管你在家是什麼樣子,愛吃什麼,愛什麼時候吃,愛吃愛不吃……出來就要跟我們一起寢食同步,才是做客的規矩,你看,大家桌子都擺好了,就等你了。”
“是啊。”孟妮可端著幾樣小菜走出來,幫腔說,“也不是特地給你做的,反正大家都要吃嘛,多你一個不過多加一把米,也沒什麼費事的,你還怕青蓮收你夥食費啊。”
嶽青蓮心想我要收不如和夏英傑吃飯aa,還省得多。
正想著,她的手機響了起來,雖然很詫異這個時候誰會來電話,嶽青蓮還是立刻奔過去去拿,一看到是夏英傑的名字在閃耀,她倒吸一口氣“心到神知,我練成了?”
“什麼?”孟妮可沒聽清地問。
“沒事,我接個電話,你們吃。”嶽青蓮說著還特地對陳初指了一下,“吃飯!”
躲進臥室,她接通了電話“喂,老夏,你不上班,摸魚給我打什麼電話?”
“青蓮,你看今天的早報了嗎?”夏英傑的破鑼嗓子裡帶著一絲緊張,嶽青蓮不禁有些詫異,“還沒來得及……我跟你說,你那個寶貝外甥真能氣死人……”
夏英傑竟然打斷了她的話“你能不能出來一趟?我想跟你談談,現在。”
“呃……可以啊,不過,老夏,我也就是抱怨幾句,陳初那小破孩,也就那樣了,你沒必要特地跟我約我出去說什麼,我能理解。”嶽青蓮反而有些尷尬起來。
“不是他,是關於懋華和富洋昨天簽字的合作案。”夏英傑低沉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