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
在一處偏僻的山崖之上,往日裡寂靜的氛圍在今日被打破的支離破碎,一道又一道的神光從天而降,超脫之氣蔓延,細數下來不下十道,道道皆是大羅之神。
無數大神虎視眈眈的望著山崖上的某根藤蔓,藤蔓之上結著七朵神花,其中有六朵神花正在不斷鼓動,道道仙光彌漫,氣勢磅礴,可見一枚枚拳頭大小的葫蘆虛影在花蕊處浮現。
此時一位女神從天而降,無數造化神火爆發,就連一些大羅金仙也不得不為這位女神讓開退路,正是女媧。
女媧剛一降臨,便將目光鎖定在了這根藤蔓上七朵神花中的青色神花之上,更準確的說是那枚青色葫蘆。
“此寶與我有緣。”
女媧淡淡道,大羅金仙中期的氣勢毫無顧忌的爆發,無數大神為之變色,一些尚是太乙金仙的大神則是悄然退到一旁,不敢靠近這位女神。
但卻有一些人不肯退讓,當即便有一位麵色陰沉,長著鷹鉤鼻的道人上前一步道:“此寶天生地養,何為有緣之人?女媧道友此話未免太過蠻橫霸道。”
女媧秀目一掃,認出這是鯤鵬,知道是鯤鵬記恨恒命在紫霄宮內將他打落,正欲開口說話,卻見一道神光同樣降臨,一位年輕道人出現,立刻喜笑顏開。
“恒命道友,千年未見,風采依舊,可見是大有進益。”女媧笑道。
恒命同樣回以微笑:“女媧道友好久不見,過了千年,想必道友修為也是精進不少吧。”
女媧微微一笑,指著那株葫蘆藤道:“恒命道友今日前往不周,想來也是為了這株葫蘆藤吧,這葫蘆藤上結七朵神花,對應七枚葫蘆,可惜隻有前六朵神花本源濃鬱,能夠成寶,最後一朵神花先天不足,隻能胎死腹中。”
恒命微微點頭:“不錯,我原想在混沌中苦修三千年,等待聖人講道,不想福至心靈,這才前來不周,那青色葫蘆生命之力濃鬱,女媧道友應該與那葫蘆有緣,也不知與我有緣的葫蘆是哪枚。”
二人說說笑笑,根本就沒把這鯤鵬當回事。
鯤鵬臉色愈加陰沉,立刻道:“二位道友,在場諸道眾多,你二人就如此放肆的討論這些靈寶葫蘆的歸屬,豈不是將諸道都不放在眼裡?豈非太過傲氣?”
恒命回頭一瞥,無數災劫立刻憑空誕生,鯤鵬沒想到恒命見麵就打,倉促防禦下居然被一道神雷擊碎發冠,又被一塊土石打散衣袖,整個人顯得狼狽不堪,失了一個大顏麵。
“大膽!”
鯤鵬麵色大變,看著其他眾神眼中的譏笑,當即被氣得滿麵通紅,身形一轉,憑空化作一頭不知有多少千裡之大的巨魚,張口一吸,這座山崖都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似乎要飛入這鯤鵬的嘴裡。
恒命搖搖頭,道:“鯤鵬,你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怎能自信到仗著魚鳥之身就以為可以占儘先機?區區吸力罷了,也好意思在諸道麵前顯現?”
無數宿命之力從虛空內鑽出,當空化形,化作無數隻飛鳥在雲間穿梭,這些飛鳥視鯤鵬的吸力如無物,無數清鳴響徹不周,最後齊刷刷的朝天上的那頭巨魚擊去。
飛鳥的每一次撞擊都化作不同的劫數,或是萬千神雷從天而降,或是無數烈焰憑空灼燒,或是狂風暴雨急驟前來,每一次劫數的爆發都足以讓那頭巨魚平增無數傷口。
巨魚見勢不妙,迎風一展,立刻化作一隻金燦燦的大鵬朝天衝去,但那些飛鳥同樣搖身一變,化作一頭頭憨態可掬的玲瓏小魚,開始不斷追擊。
鯤鵬之速縱橫洪荒,玲瓏小魚追擊不到,但它們卻在追擊過程中不斷跳躍,每一次跳躍都蕩漾出一汪水池,無數水池勾連,彼此互通有無,最後在整座不周山上演化出了一座浩瀚的大海。
恒命見後微微一笑,張口誦唱:“宿命無常,魚鳥在後,鳥魚混雜,迎風化鳥,遇水化魚,風動鳥飛,水動魚顯,鯤鵬,還不速速歸位!”
恒命話語剛落,一本巨大的圖錄立刻從恒命身上飛出,正是天命錄。
天命錄無風自動,第一頁畫著一枚混沌色的大鐘,第二頁畫著一枚淡綠色的神球,最後緩緩翻到了第三頁,原先空白的地方開始逐漸浮現一個奇怪的龐然大物,似鳥非鳥,似魚非魚,奇特非凡。
已經遠上九天之上的鯤鵬立刻感覺不妙,但恒命神通已用,又怎麼可能容忍他逃避。
不周山上的那座海洋之內發出了一股令他無法拒絕的召喚,原先的大鵬之身頓時不由自主地化作巨鯤,猛然跌落九天之下,最後被那座海洋接住,任憑鯤鵬如何翻滾掙紮,卻依舊逃脫不了這座海洋的束縛。
這座海洋不斷縮小,連帶著那頭不知道有多少千裡之大的巨鯤同樣縮小,最後居然變成了一條三寸小魚,在比拳頭大不了多少的水球內不斷遊動。
一位大羅金仙居然就這麼輕易的被恒命製服,最後甚至連生死都不能自己,就連女媧心中都有許多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