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夫子辦公室。
打架雙方各占一邊的位置,以方少篁和朝戎為首,皆垂首等著何夫子訓話。
何夫子怒氣未消,板著一張臉,目光在桌前的眾人之間回轉,最後在朝戎身上停住。
“慕長纓,你來解釋,為什麼聚眾鬥毆?!”何夫子厲聲問道。
朝戎抬眸,斟酌著怎麼說才不會提升對麵人民教師的怒氣值。
“你不說是嗎?好,方少篁,你說!”見朝戎不吭聲,何夫子又把視線指向方少篁。
方少篁餘光瞄了眼朝戎,再看了看何夫子,說道:“回夫子,慕長纓帶著汪樹和那個書童攔我,一言不合就動手,個中緣由我也不知道,我們的行為純屬自保。”
“慕長纓,事情果真如他所言?”何夫子問。
“也不全是,我並非無緣無故打架,都是方少篁等人挑釁在前,他們先是插隊,又是推汪樹下水,再於課堂之上招惹我。夫子,所謂是可忍孰不可忍,方少篁屢次三番招惹我們,我為何不能反擊之?”朝戎回道,瞥了方少篁一眼。想說幾句話就摘乾淨,門都沒有!
“好一個是可忍孰不可忍!”何夫子怒意更甚,氣得拍了下桌子,放聲訓斥,“慕長纓,你可知你打的人是誰?是你學堂同門!君子理應大度,而不是斤斤計較、睚眥必報,你的能耐,應當用在保家衛國之上,而不是於這鄉間與人私鬥鬨事!”
聞言,朝戎眸光沉了沉:“夫子,學生認為,夫子此言差矣。”
何夫子可能第一次有人受到學生對他言論的反駁,神色略表震驚:“你說,我錯在哪?”
“學生認為,一味忍讓縱容為惡者,隻會增長其氣焰,再者,向為惡的人低頭,不是君子,是懦夫行為。”朝戎看著何夫子,目光如炬。退一步憑啥她退,忍一時越想越虧!她朝戎,就是睚眥必報的小人!
“大放厥詞!滿口胡言!慕長纓,你、你……”何夫子被朝戎氣得七竅生煙,一口氣沒提上來。
“夫子,彆動氣彆動氣,小心身體。”旁邊的楊碩連忙給他遞上杯茶,“夫子,這些孩子還未及冠,都不太懂事,又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他們之間難免會產生矛盾。”
“什麼不懂事,你看看他們,不過幾年就是及冠之齡,一個個還弄鬼掉猴!”何夫子好不容易順了氣,又把矛頭指向方少篁,“還有方少篁,你為何要與慕長纓過不去,同門之間本該和睦,你倒好,無端生事!受頓肉之苦也是應得的!你好歹也是這輩間的佼佼者,之前學的那些聖人之理都哪去了?!”
“何夫子教訓的是,學生知錯。”方少篁沒有朝戎那麼大的膽敢懟夫子,即使心有不服,也隻能認錯。
“那你說,錯在哪?”何夫子不輕易放過他。
“學生錯在與同門不和,在清塾私鬥鬨事。”方少篁說道。
“嗯。”何夫子點頭,臉色好看了點,再問朝戎,“慕長纓,你呢?錯在哪?”
“在清塾門口聚眾鬨事。”朝戎回道,暗地裡打著小算盤。如果下次再打架,絕對不選在校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