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江月白不說話,李北辰就故意逗她笑,繪聲繪色地描述剛剛他摸到胎動的感覺。
說了半天的單口相聲。
他一邊說著,還一邊摸來摸去,有時候還不落在肚子上。摸得江月白感覺癢酥酥麻酥酥的。也就不好繼續板著臉了。
李北辰見江月白不再冷著臉子,興奮得像個小孩。他趴在江月白的肚子上,聽肚子的聲音。
“隻聽到咕嘟咕嘟地冒泡。”
江月白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那是腸子在蠕動。”
李北辰好奇地在肚皮上彈了彈,“嘿,我是你們爸爸。”
誰知道,裡麵就像有小腿在踢一樣地回應他。
李北辰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感受,很興奮。就像是人類呼喚外星人,然後接收到了外星人地回複。
“他,她們竟然回應了?”李北辰難以置信地又摸了摸肚皮。
“是啊。”江月白微笑著回應道。她剛剛也感受到寶寶在李北辰彈肚皮的地方踢了踢,或者是劃了下水。
李北辰撐著腦袋湊到江月白的邊上,“不生氣了好不好?好不好嘛。”
皇帝紓尊降貴地哄人了,江月白此時也已經冷靜下來,自然不會再繼續置氣了。但她也隻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李北辰乾脆將她攬進自己的懷裡,讓她枕在胳膊上,他心裡有好多話,可他不知道從哪裡說起,而且有些話說出來,他怕皎皎會生氣。
他想了又想才說道,“感受到寶寶們在動,我真的好驚喜。這是從未有過的一種感覺。皎皎,我愛你,你知道嗎?這是不一樣的。你肚子裡懷著的是我愛的人給我生的孩子算了,說不明白了。總之不一樣。”
其實,他的父王教育過他,一當成為帝王,就意味著做事情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絕對的權威,才是皇帝。
江月白靜靜地窩在他的懷裡,聽著他的話。
不知為何又落了兩滴眼淚。
或許,本就不該動心吧。一點點心都不該動。隻要不動心,把對方當成是上司,當成是工具人,就不會難過。
李北辰或許想到了什麼,後來乾脆什麼都不說,隻是靜靜地抱著她,不時地親吻著她的頭發。
過了會兒後,江月白突然低聲問道,“你晚上睡這裡嗎?”
“嗯,”李北辰寵愛地蹭了蹭她的頭發,“剛剛不是說好了,我要睡在你邊上保護你的。”
“那就洗漱安寢吧。我困了。”說完,江月白就打了個嗬欠。
李北辰想幫助江月白沐浴,這樣放心些,還打趣,“又不是沒看過。”
江月白偏偏不答應,李北辰隻好作罷。
跟旁人在一起睡覺時,李北辰總是儘量保持一臂的距離,跟江月白在一起,恨不得每時每刻都是負距離,摟著她,抱著她,兩個人乾脆用膠水粘一塊。
江月白這兩天開始格外嗜睡,很快就睡著了。李北辰將將要睡著時,突然小印子急匆匆地走了進來,說有要事稟告。江月白正枕在他胳膊上,身子緊貼著他,睡得香甜。李北辰不忍心將她驚醒。
隔著帷幔吩咐道:“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小印子猶豫了下,跪在地上,鬥膽奏道,“皇上,珍妃娘娘小產了。”
李北辰皺了下眉,壓低聲音說道,“讓薑餘帶幾個太醫過去看看。”
“諾。”小印子立馬匆匆地往外跑。結果走得太急,撞到了椅子上,弄得咚的一聲響。小印子嚇得不輕,連忙扶正了,迅速溜了出去。
李北辰下意識地護住懷裡的人,怕她受到驚嚇。
然而江月白還是醒了,睡眼惺忪中問道,“剛剛是誰進來了?”
李北辰聲音格外輕柔地說道,“是麗春進來拿東西。繼續睡吧。”
說完,又親了親江月白的頭發。
江月白撒嬌著說道,“我做了個特彆美好的夢。我還要回去做。先睡了。”
“好。”李北辰跟她頭靠頭,微微闔上眼睛。
腦海裡過了一遍孟昭的事情,琢磨著該如何處理,不知不覺中也跟著睡著了。
宮裡的很多人沒睡著。
眾人以為按照皇上平日裡對懿貴妃的寵愛,昨日為懿貴妃過世痛苦到流淚這樣的深情,至少會獨自心傷個幾天。昨日還羨慕皇上對懿貴妃的情有獨鐘,誰知今天皇上就歇在永和宮。
難道皇上心底愛著的是寧貴妃?他們戴的戒指是定情信物?可是皇上今日白天陪珍妃回府省親啊。
眾人輾轉反側不得其解的同時,不少人幽幽地歎息,“果然帝王無情”。
但今晚最痛苦的恐怕是孟昭。
因為孟昭休息了一下午,剛剛跟母親一起慶幸平安無事,用了晚膳正準備坐著轎子回宮,結果突然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