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還有一件事,最近會有幾支青年誌願墾荒隊過來,依托著咱們尖刀營開荒建點,咱們多看顧著點,巡邏時讓兄弟們也去他們那邊轉幾圈。”
宋今寒也在和雲汀蘭說這件事。
雲汀蘭眉峰微揚,“這算是知青下鄉的開端吧?”
差不多。
雲汀蘭心生感慨,他們來時怕是也沒想到,這一來就是半個多世紀。
“雲大夫在家嗎?”
“大娘,快,屋裡做。”聽到動靜,雲汀蘭到院子裡,招呼人進屋。
大娘擺擺手,把提籃裡的石榴拿出來,“不了,我還得給秀芬燉鯽魚湯下奶呢?這是俺們自家的石榴,您彆嫌棄,也算應應景。那天秀芬難產,多虧了您!”
“嗨,應該。”雲汀蘭也沒客氣,又從屋裡拿了二兩紅糖出來,“這個給秀芬補身體。”
紅糖!這可是好東西。
那大媽搓著手,心裡想要,又不好意思拿,“這,不行不行,俺是來送東西的……”還是雲汀蘭塞她手裡,她才扭捏的拿走。
晚上,秀芬男人端來一盆小魚,雲汀蘭就和宋今寒嘀咕,“這個年代的人就是樸實。”
那些魚不大,淩溪處理後拿去空間炸好,雲汀蘭就當做小零嘴吃。
八月十五那天營裡舉辦舞會,附近青年墾荒誌願隊的支邊青年也有不少人過來參加,好不熱鬨。
秋收結束後沒清閒幾天,又得秋耕和大開荒,師部給尖刀營送來三台履帶拖拉機,這是自家機械廠生產的拖拉機。
外形粗獷,造型簡單,啟動時需要拉繩發動副機,每天耕種一百二十畝絕對沒問題,相當於四十多頭牛。
喜得大家給它們掛上大紅花,插上紅旗。但拖拉機有了,成熟的拖拉機手卻不夠用。沒辦法,雲汀蘭他們隻能一邊開,一邊教學。
兩口子成了最忙的人,一個值白班,一個值夜班,硬是過成了牛郎織女。
宋今寒本來是心疼雲汀蘭,讓淩溪給她代班,好嘛,直接被抓了壯丁,變成三班倒。
饒是雲汀蘭偷偷給兩人改善夥食,入冬時,兩人都熬的黑瘦,當然也有一部分的特意為之,畢竟大家都那樣。
他們兩口子要是白嫩水靈的發光,那才有問題。
但其他人可是真的累慘了,營裡特地殺了一頭豬,又組織大家冬捕狩獵,準備過個好年。
56年就是在這樣的忙碌氛圍裡到來。
春耕時,懷孕的隊伍又壯大了,可見一冬天都沒閒著,可勁造人了。
勞力少了,但實際上任務強度反而小了,四台拖拉機同時工作,拖拉機手三班倒,人停機器不能停。
又有可宋今寒改良的牽引播種機,雲汀蘭隻需要站在播種機上侍弄糧種就成。
修理機械故障有淩溪,宋今寒的重點在水稻種植上,施肥深耕然後直播水稻。
便是有之前的成功,但大規模試種還不成熟,所以目前的試點,仍隻在他們尖刀營。
耿豹痛快的批了二十畝地,但對於宋今寒大半都試種旱地直播水稻,很有疑慮。
眼看十多天都過去了,它們還沒出苗,耿豹急的天天去轉悠,幾次都想開口說,“要不,也重新打漿,種秧苗?”
但宋今寒卻一點也不急,不緊不慢的侍弄暖棚的秧苗。
“行了,你急啥?”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張誌剛瞧耿豹嘴上長燎泡,給他沏了一杯菊花茶,“沒看鄭副營長都放棄了,專心去管理那些秧苗。”
耿豹轉圈圈:“能不急嗎?十畝地呢,能打多少糧食?”
張誌剛輕嗤一聲,“這事,就算追究責任,也是他鄭盛的,咱們的任務是照顧好其他的莊稼。”他探著身子問耿豹,“這排澇溝渠,要不要再挖深點。”
他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但凡刮風下雨,他就睡不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