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鄭副營長說可以了，現在需要做的是挖排澇主乾渠，把這些小溝渠連接起來，把水都排到鬆花江去。”
耿豹不滿他的態度，瞪著張誌剛教育他，“你剛那話，思想很有問題。咱們都是尖刀營的人，榮辱一體。不能領榮譽的時候想往上靠，一有責任就劃清界限，事不能這麼乾。”
張誌剛牙疼：“……”這兄弟不能要了，分不清遠近親疏！
翌日一大早。
“營長！長了！長老高了。”肖文書興衝衝的跑來，指著田地方向，“長……”
話沒說完呢，耿豹人已經不見了，張誌剛拿著毛巾跟上去，看著綠油油的田地，咂舌，“不是，昨天還沒動靜呢？一晚上就長這麼高？”
他揉揉眼，還蹲下摸了摸，確定不是眼花，嘴裡嘀咕，“也太奇怪了。”
“不奇怪，之前溫度太低，這天一轉暖出苗自然快。”雲汀蘭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張誌剛擰眉，“不是說耐寒嗎？”咋還受溫度影響，“那和南方水稻有啥區彆？”這實驗還有啥意義？
“區彆就是，南方水稻在北大荒這邊的成活率和產糧率都很低，隨便一場低溫都能減產。但是這些水稻，不會！”宋今寒圍著田地轉了一圈，估算出芽率。
“產量能有多高？有土豆紅薯玉米高嗎？”張誌剛始終覺得產量多更關鍵，吃什麼不是吃。
吃飽和吃好之間，反正他選吃飽。
“高了不敢說，八九百斤絕對沒問題。”有去年的打底，今年再精心侍弄，施肥除草打藥，這產量估算已經很保守了。
張誌剛：“……”說你胖，你還喘上了，他等著他們被打臉！
然後被他打臉了！
“產量多少？”
“平均畝產一千零八斤！”
張誌剛捂著胸口，有點被刺激到，真的翻了一番呀！
耿豹直拍大腿，連聲叫好！
正當全營都沉浸在豐收的喜悅裡時，上頭下發了紅頭文件——軍墾編製文件。
撤銷軍隊編製，數十萬官兵原地轉製。
“這！這是什麼意思？”
“咱們尖刀營沒了？番號要取消？”
“憑什麼？當了十幾年兵，成為軍墾兵就夠窩囊了，這下徹底成扛鋤頭的老農民了？”
官兵們接受不了，家屬們也有情緒，一窩蜂的跑來找雲汀蘭，沒法子，耿豹沒老婆，她是副營長夫人。
不找她訴苦，找誰？
“這也太突然了，之前一點動靜也沒聽說？”
“這算什麼事？俺們當初可是奔著軍屬身份嫁的人，不然誰樂意來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咋能這麼對咱們？”
“對呀，既然是老百姓，咱們還不如回老家，誰樂意在這挨餓受凍！”
“對呀，雲大夫你問問鄭副營長，這事咱們都不能同意。”
雲汀蘭能說什麼？和平年代，裁軍那是必然，國家不需要也負擔不起龐大的隊伍，精簡陸軍發展海軍空軍，這也是戰略部署。
她和宋今寒早有心理準備，但這些人一時半會怕是接受不了。
此時，營部辦公室內一片死寂。每個人的神情都很沉重，張誌剛麵前的煙卷被他擰成一截一截的，嘴唇緊抿，顯然心情很不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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