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寵溺一笑:“若今年糧餉都發下來了,你想怎樣都隨你。”
神夜來嘻嘻一笑:“放心,我不要這麼大的,太費錢了。隻要你帶著花兒來娶我,我就滿意啦!”
聽得神夜來如此嬌憨的示意,李厘薛悅對視一笑,本已牽著的兩隻手拉得更緊。
這時昀汐的座馬自柴嵩、趙無雙麵前經過。趙無雙見昀汐麵色蒼白,不由得擔憂道:“嵩哥,你看幫主雖然笑著,實際上卻神情恍惚,怕是時值此刻,也未能徹底對小葉子忘情。”
柴嵩歎了口氣:“愛一個人要一瞬間,忘記卻有可能要一生。幫主對小葉子情根深種,豈是這麼短時日所能忘卻的?當初勸他自私一點,但他驕傲不受,如今木已成舟,還希望他早日度過情關才好。”
昀汐內功深厚,又豈能聽不見柴嵩與趙無雙等人的竊竊私語?但他此刻又能如何?隻能微笑。
微笑著,他領著花車回到了攝政王府。
微笑著,他牽著新娘的手,跨過了吉祥火盆。
微笑著,他與新娘拜了天地,交換了盟誓信物。
微笑著,他看著新娘被侍女攙扶著送入洞房之中。
微笑著,他被往來的賓客一擁而上圍在當中,交錯觥籌。
微笑著,他把自己灌醉,手軟了,腳軟了,可一顆心卻怎麼也醉不得。
……不是發自真心的暢飲,又怎麼可能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送走賓客,跌跌撞撞在柴嵩的攙扶下來到臥室門外。
他推開柴嵩,低聲道:“我沒事,你且去吧。”柴嵩無奈,隻得轉身離去。
昀汐伸手推開臥室的門,一頭便撞了進去。
屋內的喜娘似乎也見慣了被灌得爛醉的新郎,倒也並無多少反應。
“請新郎用喜秤挑起喜帕,從此稱心如意。”
昀汐淡淡一笑,拿起喜秤輕輕一挑,還沒等看清新娘的臉,一股子酒氣就自胸腹之中翻湧而上,他忙轉身躲到牆角,對著痰盂大吐特吐了起來。
恍惚中,好像聽得喜宴太監宣讀了一份冊封懿旨。
……好像是……冊封什麼……紅腰公主……
不對,是洪堯公主才對。
昀汐吐了一番,這才略微清醒了一點。他跌坐在地歇了許久,見痰盂之中儘是穢物,心下也自是慚愧,忙開門將痰盂搬到屋外,又拿著香茶漱了半天的口,確認口氣清新,這才關上房門,轉身道:“新婚之夜,昀汐失禮了,還請公主莫怪……”
驀然間,就像是被人下了蠱點了穴,他一下子怔在當地。
這……這是夢?
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使勁兒揉了揉眼睛,再度定睛望去。
不,這不是夢!
眼前這個依靠在喜被之上坐著昏睡的新娘,的的確確,就是小葉子!
一股狂喜瞬間席卷了他的心房,連帶著他的手腳都輕微的顫抖了起來。他走上前去,怕鳳冠壓著沉重,便將鳳冠從她頭上取下放在一邊,然後輕輕將小葉子放倒在床上,用手掌覆在她的眉眼之間,似乎是想確認她的存在。
這真是太意外了,也太驚喜了。
他曾經在夢中無數次幻想過此番場景,如今她身著嫁衣睡在自己身邊,那長長的睫毛還在微微顫抖,就像是蝴蝶的翅膀一般,搧動著誘惑的情潮,令他的心前所未有的迷醉。他輕輕拂過她緊閉的眼睛,小小的鼻尖,光潔的臉頰和額頭,這細嫩的手感讓他全身發熱,情難自已。他俯下身子,輕輕在她眉心印下一吻,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手中,不知該做何言語。
但很快,他便發現了異常。
小葉子一直昏睡著,對他的觸摸毫無反應。莫非她是被人下了藥,掉了包?
他放下她的手,轉頭一瞥,卻見喜桌之上放著一卷黃色的卷軸,似乎是甄太後的懿旨。他忙起身過去,將懿旨展開細看,這才明白事情原委。
原來甄太後一直說的洪堯公主,並非其親生女兒,而是將小葉子賜名李紅腰,由新帝冊封成了“紅腰公主”,嫁於自己。
這便更加奇怪了。甄太後怎知自己中意小葉子?為何小葉子被下了藥昏睡不起?
他捶了捶腦袋,強迫自己清醒些許,這才能凝神好好思考一番。
……唔,也許甄太後一開始是想把洪堯公主許配給自己的,但不知出於什麼原因,竟然中途變了主意,不知怎麼將小葉子攫了來,趁新娘入洞房的時候掉了包,強行將小葉子許配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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