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這才鬆了口氣兒,當下停手,一邊摁著被抽得腦子發蒙的十四爺給萬歲爺磕頭謝罪:“皇阿瑪,十四年少不經事,再加上剛才兒臣方才對他動手重了些,以至於他受了驚嚇,所以才一時……腦子不清醒胡說八道,您彆跟他一番見識。”
“受了驚嚇?嗬,朕看他膽子大得很啊。”萬歲爺冷笑道。
瞥了一眼已然被抽兩眼發直、目光呆滯的十四,然後萬歲爺便趕緊嫌棄地挪開,仿佛多看一眼就會沾染晦氣。
萬歲爺看向四爺,緩聲道:“老三賭咒發誓說孟光祖乾的那些個事兒跟自己無關,老四,依你看這話可信嗎?”
四爺忙不得平複呼吸,然後恭恭敬敬道:“皇阿瑪若是信得過兒臣的話,兒臣願領命調查此事。”
四爺這回答,萬歲爺是滿意的。
不會趁機落井下石想著踩死老三,也不會因為擔心被十四牽累而想著趕緊抽身。
尤其是後者,不怕被牽扯不過分愛惜羽毛,這一點尤為可貴。
再有就是,老四遇事不管難易,他從來不躲,單就這一點,旁的皇子就比不了。
都滑頭著呢。
“老三的這事兒就用不著你費心了,”萬歲爺淡淡道,目光又落在了一旁耷拉著腦袋的十四,再開口的時候,萬歲爺的聲音就又冷了下來,“要是有空,你還是多操心操心十四吧,以後他但凡再闖出什麼禍事,朕就唯你是問。”
萬歲爺這意思是……
不會額外處置十四了?
不關禁閉也不打板子?
這未免也忒……便宜十四了吧?
四爺先是一怔,旋即回過味兒來,萬歲爺這是在施恩。
旋即四爺長舒了一口氣兒,然後忙不迭摁著還在發蒙的十四給萬歲爺磕頭謝恩:“是!兒臣領命!兒臣叩謝皇阿瑪恩典!”
萬歲爺不耐煩地擺擺手:“行了,滾吧,少在這兒礙朕的眼!”
“是,兒臣告退!”
瞅著四爺拖死狗似的把十四給拖了出去,萬歲爺默默牽了牽唇。
十四不錯,雖然性子還是十年如一日的衝動魯莽,但是這孩子的心不壞,是個知道親疏遠近的,隻是這樣的性子確實需要磨。
一旦能沉下心來,這愣頭青還是有大用處的。
老四就更不錯了,從前十四再混、甚至公然詆毀老四這個親哥的時候,老四也沒有記恨十四,甚至都沒有因此疏遠。
這些年來,老四跟十四這對兄弟是如何相處的,萬歲爺一直都看在眼裡。
十四的進步自然是顯而易見的,但是支持著兄弟兩人能夠走到今天的,無疑是老四的寬容大度。
都說老四冷麵無情,可是這孩子心裡且熱乎柔軟著呢。
不止老四,老五又何嘗不是?
老九的情況不比老十四好,老五又何曾放棄疏遠過老九?
如今為了護著老九,老五恨不得一天到晚都不錯眼珠地盯著老九,去哪兒都帶著,就連老五媳婦兒也處處帶著維護老九媳婦兒。
萬歲爺雖然麵兒說不說什麼,但是心裡能不高興?
什麼叫兄弟?
打斷骨頭連著筋,這就叫兄弟。
當時要不是看在老五的麵兒上,就算是老九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兒磕死在太和殿,他也不可能施舍老九一個貝子爵位。
同理,雖然萬歲爺還有心想磨一磨十四的性子,但是四爺開口想要帶十四曆練曆來,萬歲爺也是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把十四交給老四管教培養,他這個做阿瑪的是絕對能放心的,這次的事兒也是一樣。
與其他這個萬歲爺下令責罰十四鬨得闔宮皆知,倒不如賣老四一個好兒。
十四說他偏心,這是真的,所以這回孟光祖私下結交官員的事兒,就算是真的是老三授意,他也會給老三壓下來。
可他難道就隻偏心老三嗎?
這個瞎眼東西!
他想要皇子們兄友弟恭,這從來不是空話,畢竟哪個都是他的種兒,天底下沒有一個做父親的是不盼著孩子齊心振興家業的。
都道是兄弟同心其利斷金,這道理上至天家下至百姓都說得通。
說起來,他跟兄弟裕親王、恭親王就是兄友弟恭的典範,有時候,他是真的遺憾自己的手足太少,多幾個兄弟,當初鼇拜未必就敢生出那樣包天的野心,不管是平定三藩還是征討噶爾丹,也能有更多幫手。
這個時候也能有人陪著他,不至於隻剩下他一個,獨自麵對衰老甚至死亡。
隻是從前他不論怎麼教廢太子,廢太子都不明白這個道理,哪怕他把老四老十三親手送到廢太子跟前,摁著頭逼著他兄友弟恭,他也能轉臉就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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