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臣!
“仲定,快快起床!吾已說通了父親,今晨便去募兵。”
門外熙攘,熱心客總是耐不下性子,今朝天色蒙蒙亮,崔季珪已到了庭院催促張安。
“季珪兄,稍等片刻。”
約莫過了半炷香屋內才傳來聲音,發髻亂糟糟的張仲定打著哈欠推開了房門,一眼便看見庭院中的崔季珪,想笑又怕失禮。
“季珪兄,昨日是否受了蚊蟲?”
張安死死咬住下嘴唇對鼻青臉腫的崔琰俯身一拜。
“哈哈!近日天氣愈熱,家中蚊蟲甚多。”崔琰掩麵尷尬一笑,他與父親的談判基本上都是從棍棒家法中走出來的,要不是他以死明誌,崔家家主恐怕難以答應此事。
“且不說這麼多,我等快去鄉塢堡招募青壯吧!”崔琰一把拉住張安的右手急匆匆的便要出門。
“季珪兄,安還未冼麵,隻怕有礙觀瞻。”張安懶散的說道。
“大漢安危係於此刻,哪有時間管那儀容?走走走,一刻也不能停。”崔琰今日說話利索了不少,看來是找到了心中期許之事。
張安無奈跟著崔琰走出庭院,不少崔家家侍紛紛投來讚許的目光,張安隱約之間還聽見了扶牆之類的話語。
“季珪兄,他們說扶牆是何意?”張安頗有興趣的問道。
“扶牆君子張仲定,這個稱號東武縣已經廣為流傳,仲定安然受之便可。”崔琰拿著張安的一套去與他父親分說,崔家家主是頂尖的聰明人,不做便罷,要做就要做到最好,縣中的輿論之風多是他放出去的。
“這萬萬使不得呀!仲定來東武不過兩日豈可受這樣的雅號?再說了這種雅號也應當是知天命以後的事,安還年輕啊!”
張安心中滿滿的惡俗感,有了這種稱號以後還怎麼娶妻生子?崔家家主誤我呀!
“這與年輕年老又無關係,扶牆君子多好聽的雅號啊!季珪想得都得不來。”
“吾贈予季珪兄如何?”
“不用,我憑自己的本事自會得來,快走快走!莫要誤了時辰。”
於是乎,張安將張郃引薦給了崔琰,二人一拍即合,共同商議招募事宜,而張安自此落了清閒,三天兩頭偷跑到街麵酒肆買醉…………
花開幾落,又是一月光陰。
午後,張安坐於酒肆中正在等酒家上酒,崔琰與張郃便尋了過來。
“季珪,我就說仲定在此買醉,這回信了否?”張郃雖好酒,但是個極為自律的人,自從當上招募官之後便滴酒不沾,每日隻掛心操練事宜。
“仲定,今日怕是飲不了了,我等該啟程了。”崔琰這一個月中多日吃住在行伍之中,每逢歸家都是通宵達旦的攻讀詩書文字,生活充實且有樂趣。
“二位兄長,快快請坐。”張安起身向二人見禮,這半個月來他一直在想推托之詞,但兩方人馬都是他一手撮合的,此時想退為時已晚,隻能硬著頭皮去那沙場走一遭。
“不可再坐,該走了!”崔琰強製性的拉住張安,三人奔向城外義兵營。
一個時辰之後,三人自木寨而入,直奔主將營帳,營帳中陳設簡單,帳內多有雜草,中心位置擺著一張木案,木案上放了三套黑色盔甲。
“仲定,這甲歸你,快快換起,待會我等該去點兵台了。”
崔琰與張郃毫無顧忌當眾脫了外袍,張安見推脫不過也就隻能從命。
卻說張安換了一套黑甲,倒也搭得上少年意氣,仗劍風流,但這甲胄沉重使他行步略顯緩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