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臣!
時八月初,萬騎入燕地,卻見涿郡地界。
馬走平崗,遮蔽官道,太守溫恕親自做迎。
“仲定賢弟,數載未見,多聞弟之顯名,恕自為弟喜。”溫恕麵色憔悴了不少,不知是郡政操勞,還是二張霍亂的緣故。
張安不敢托大,下馬向溫恕行禮“溫家兄長政事繁忙,大不必親自做迎,兄長有勞了。”
“幾位將軍,入城一敘。”溫恕拂袖一揮,身後官員讓開道路,迎請大軍入城。
“徐晃何在?”崔琰朗聲問道。
“末將在。”
“城外五裡處下寨。”
“是,使君。”
遂,張安三人去了郡府,消息一時間瘋傳至張府。
城東張府,三次擴建,現與盧府齊名,天子劉宏賜的“廣廈太守”匾額懸於門戶中央,顯家士族,如日中天。
大府門前帶刀者數十人,六進套院,婢女家仆往來行走,正中廳堂,張世平夫妻同坐,張衍與田疇作陪。
“衍兒,先資糧,運去城外大營。”
張世平現在稱雄幽,冀二州走馬生意,與東武城崔家平分秋色,加上張安連年的俸祿以及各方世族慕名拜訪的金銀,家財何止萬貫,言語大氣斐然。
“是,父親。”張衍也想去見識一番冀州勇士,應聲便出了門庭。
“子泰,這次可隨你家先生北征烏丸否?”田疇這幾年一直居住在張府,去歲又將父母親族遷出右北平,來這更安穩的涿郡地界,名義是張府的家養學子,實際上在張府行走如張衍一般像本家兒郎,這也正是張世平開明豁達的地方。
“先生若有令,疇不敢不從。”田疇這幾年性情越發的淡薄,對萬事萬物常態處置,即便這次先生歸來,他也不像溫恢將喜色流於麵。
“田家兄長與嫂嫂,你自不必擔心,我與他們親近,絕不會慢待他們。”蘇氏應言承諾田疇,眼神卻是急切盼望見到張安。
“多謝二位親長。”
是夜,張安三人出了太守府,溫恢隨行在後。
“二位兄長,去家中坐坐?”張安右手搭在溫恢肩頭,步伐有些踉蹌。
“不必了,以後有的是時間,我等先行回營,明晨出發,可彆誤了時辰。”崔琰二人出城去了軍營,張安與溫恢緩步返回張府。
“先生,我……”
溫恢此時失了態,眼淚湧流不止,方才在府宴上一句話也未和先生說,他想告訴先生他知道先生這幾年的所作所為,但在親曆者麵前言語又變得蒼白無力,他很慶幸自己有這樣一位先生。
“曼基,長高了,最近學業如何?”張安不想和溫恢談論一句戰事,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這麼大的兒郎能夠安心治學。
“緊著學,子泰兄比我學的更好。”溫恢不說自己有多努力,而是誇讚田疇學業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