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又要逃跑了!
府衙後院!
金誠帶著人進入後院,便是看到朱壽自在的坐在涼亭中,石桌上還擺著一壺茶。
“朱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有閒情逸致喝茶,真以為本官就抓不住你的把柄?實話告訴你,這一次的事情,是司長親自交代下來的,而且還得到了總督大人的許可。”
屏退了身邊人,金誠自己走到了石桌上,在朱壽的對麵坐下。
“有總督大人和司長大人在,光憑人證便是足以訂你的罪了,不過我可以明著告訴你,總督和司長並不是衝著你,而是衝著易雲而去的。”
金誠的話讓得朱壽表情有那麼瞬間的變化,但隨即便是恢複如常。
“其實我也能猜測到,我一個小小的府城提學官,還不至於入兩位大人的法眼,也隻有易雲才有這資格了。”
“他有什麼資格,不過一個破學子罷了,估計背後可能有些背景,但再大的背景還能大的過總督和司長?你要是如實交代,我可以向兩位大人求情,對你從輕發落。”
朱壽聽到金誠這話,微微搖頭,“金大人,你來晚了一步,就算我現在把真相如實交代了,你也奈何不了易雲的。”
“不可能,隻要你如實交代,本官便是可以抓人,誰能阻攔本官?就算易雲背後有人撐腰,也不敢出麵攔截本官。”
“不是易雲背後的靠山,而是全城的鄉紳學子,還有全城的百姓。”
朱壽歎了一口氣,看著金誠,他知道這位監察司副司長是還不知道在他走後,望江樓下發生的事情。
“金大人,我給你念一篇文章吧。”
“洗耳恭聽!”
雖然不知道朱壽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想著要朱壽配合,金誠還是決定聽一下。
“鄱陽故郡,饒城新府……閭閻撲地,鐘鳴鼎食之家;舸艦彌津,青雀黃龍之舳。雲銷雨霽,彩徹區明。落霞與孤鶩齊飛,春水共長天一色……雲,三尺微命,一介書生。今茲捧袂,喜托龍門。楊意不逢,撫淩雲而自惜;鐘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慚?”
金誠的臉色變得,隨著朱壽的誦讀,先是吃驚,到後麵張大了嘴巴,整個人都有些呆滯。
“這……這是易雲所寫?”
那句“雲,三尺微命,一介書生”已經是給了他答案,但他還是不死心,想要再次確認一下。
“進入宴席,諸多學子讓易雲做詩詞一首,易雲酒過半巡,當著眾人的麵,在望江樓下所寫,金大人到來之時,此文還未完成。”
朱壽的這句話,讓得金誠整個人瞬間垮了,他知道,自己這一次犯下大錯了。
這是一篇可以名傳千古的文章,必然會被天下傳誦,而到時候眾人也會詢問這文的創作者以及創作背景,那必然會提到自己。
想到因為自己的出現,打斷了一篇傳揚千古的文章完結,金誠已經是可以想象的到,儒家那些禦史得往死裡參自己。
“還有那首詩!”
金誠神情變得惶恐起來,沒有這篇文章之前,那首詩還不算什麼,但有了那份文章,誰還說易雲的案首是舞弊而來的,既然不是舞弊,那自然是自己故意陷害要屈打成招。
“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作為監察司的副司長,他不是儒家弟子,而是法家弟子,可也正是因為是法家弟子,可以站在局外去觀察儒家弟子,反而更清楚這些儒家弟子的尿性了。
這首詩的出現,會讓儒家弟子一個個都瘋狂起來,因為這是一首滿足了儒家弟子文人風骨的詩句,他都不用想也知道,消息已傳出去,諸多文人就得開罵自己,而後就得編排自己,編排成一個迫害學子的奸臣賊子。
儒家弟子的筆,既可以殺人也可以誅心啊。
“怪不得,怪不得李連言前後態度會突然轉變的這麼快,他是知道此文一出,舞弊案就是一個笑話,也就不怕得罪總督和司長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