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愚又沉默了很久。
“我害怕。”他直截了當:“我害怕知道那個答案。”
原來,他已經猜到了大概,那就是鬼道已經永遠失去投胎機會了,這個真相對他來說太殘忍了。
“所以,你不應該讓我記住你。”
鬼道咧嘴:“你應該在死的時候要求和我配冥婚嘛,說不定到時候我們還能去鄉野荒村副本打工呢。”
梵愚沒笑,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死得不明不白的人,終究會對死亡耿耿於懷。
“彆想了。”鬼道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斷了他的精神內耗:“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活了千萬年的家夥也沒見得有多快活。”
說著他拿出一個盒子,摸索著拆包裝:“不說了,我有東西要給你。”
梵愚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盒子打開的一瞬間有些愣神。
“看看,喜歡嗎?”鬼道看不見,所以才問梵愚。
梵愚卻把蓋子重新按了回去:“我不是為了錢才幫你。”
他已經猜到了,大概是因為自己沒收錢聞櫻的錢,所以對方把錢給鬼道了,鬼道又把它變成了禮物。
那長方體盒子裡,是一把刀鞘,光是看上去就價值不菲。
“我當然知道。”鬼道一挑眉:“可是,我也不是為了錢送你的禮物。”
他又指了指刀鞘,神神秘秘的:“知道這是什麼材料嗎?”
他裝模作樣打開係統清了清嗓子:“它叫鬼望晶。至於注解,我給你讀讀啊;
[黑色的眼睛,帶著最後的憤怒和不甘,隨著一片血紅的世界長眠。
世人皆不知我為何如此,隻有我自己才清楚我已不再為人。]”
梵愚攥緊了手心。
這注解,聽上去就像是鬼道的真實經曆。他為什麼每次都能笑著說出這些痛苦?
鬼道見他沒搭話,又自顧自說:“看著沒,這裡,這可是特意讓人用流光的晶體做出來的。
你拔刀的時候他會亮起來,中間的月牙會由黑色變成金色哦。”
說完他把刀鞘從盒子裡拿了出來,這次的語氣帶上了幾分緩和:“像不像我的眼睛?”
梵愚一愣,手心猛然縮緊,就聽見鬼道接著說:“不是想讓我記住你嗎?
你每一次拔刀的時候,這月牙亮著,就當是我在看著你了。
無論何時,無論何地,我都與你同在。”
“我與你同在”,這是鬼族賜福語。
梵愚接過了刀鞘,握在手中打量。
那“眼睛”正安安靜靜看著自己,黑如墨漆。
他將刀從原本已經陳舊的刀鞘中拔出來,插進新的刀鞘中。
月牙嗡鳴一聲,驟然亮了一下。
梵愚心一抖——真如鬼道所說,像他的眼睛。
真可笑,明明鬼道的眼睛全是狂妄和精明算計,可自己卻仍舊覺得好看。
就像……夜裡的月亮,破開迷霧,照耀著黑夜裡艱難行走的人。
不知道鬼道會不會記住自己,可自己大概永遠也忘不了他了。
梵愚似乎有點理解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
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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