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行趴在走廊的欄杆上吹了會兒風,沒多久,張環就走了過來。
這走廊上已經來了不少學生。
這就是一中啊,要不是這段時間每天早上都早到,程行很難想象這群學生為了能在明年高考時考個好成績,到底吃了多少苦。
能考上安城一中的,又豈止是天賦兩個字能概括的。
天賦之下,還有日複一日的堅持與努力。
偶爾早到一次不算什麼,能這麼多年每天天還未明就來到教室,這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起碼前世的程行,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這麼早就到學校的。
張環將教室門的給打開,眾人走進了教室。
程行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然後將英語書給掏了出來。
這節早自習是語文課,但程行利用前兩周的時間,將該背的一些文章和古詩詞全背會了,這些古詩詞和文言文他前世都背會過,即便是重生後有許多都忘記了,但畢竟在記憶裡存在過,再重新背會還是非常簡單的,而還有一些經典的文章,是一直都沒有忘記的。
薑鹿溪給他規劃的複習課程是每個周日的時候複習數學。
而程行自己也不能閒著,他在學校裡的這些時間,準備把英語單詞全都給背了。
這樣,等以後數學都複習完了,再去複習英語,就會簡單很多。
不過根據程行的了解,高考需要考到的英語單詞還是很多的。
如果想要考一個不低分的話,那麼起碼得掌握三四千個英語單詞才行。
如果想要分數在30加以上的話,需要熟練掌握的英語單詞,可能就得需要四五千個。
所以如果不趁著在教室的這段時間抓緊複習的話,那程行想要考上一個不錯的大學,還是非常難的,因為英語之後,還有化學跟物理,這些也同樣有許多公式需要去背。
程行有時候都在想,如果他重生的時間節點是高二就好了,他倒不是多想要那一年的時間,而是如果重生的時間節點是高二,他就可以不去理科班,而是去文科班了。
因為程行的文科是要比理科好很多的,他的曆史跟地理都是很不錯的。
當然,雖然到了高三也能轉,但程行已經懶得再去換回來了。
而且能把前世那些看上去很深奧的數理化全都能學會,那也是一件很有成就的事情。
並且,隨著這兩天薑鹿溪給他的複習,他在認真聽講後也不覺得理科有前世想的那麼難了,其實之前程行有想過,如果薑鹿溪在給他複習後,他還依舊是聽不懂理科這些東西的話,那他就得轉科,轉到文科重新複習曆史政治地理這些東西。
因為重生後程行第一個心願,就是能考上一個不錯的大學。
不過現在,已經沒那個必要了。
因為即便是現在轉去文科班,數學和英語都依舊是要去學的,而曆史地理政治,也同樣要去重新複習,要去重新認識新的同學,新的老師。
這些都很麻煩,而程行是一個不喜歡麻煩的人。
這個教室裡的人和物都很清晰。
高三理科三班,也埋葬著他高中時代三分之二的青春。
在早自習的上課鈴打響之後,鄭華從門口走了進來。
他站在講台上往下看了看。
程行來了,請了一周病假的衛生班長趙龍也來了。
鄭華的臉上少見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這兩年,因為有程行跟趙龍的原因,他們班的早自習就沒有滿員過。
不是趙龍請假,就是程行拖到早自習下課才來。
隻是,鄭華的目光猛的一凝,因為他發現程行旁邊的座位上還少了一個人。
“周遠呢”鄭華走過來皺著眉頭問道。
“應該還沒來。”程行道。
其實他也有些意外,雖然周遠從高二開始成績開始急速下滑,但他上課很少遲到,因為周遠有個極凶猛的老爹,他上課要是敢遲到,那是能拿著皮帶追趕你半條街也要抽你的猛人,之前程行就記得有一次,周遠被他爹追趕的跳下了安河,他以為跳進了河水,他爹就不敢下來抽他了,因為他爹是不會遊泳的,結果他爹也跳了下來,把周遠給嚇了個半死。
直到一個小時的早自習,上了一半的時候,周遠才姍姍來遲的出現在教室門口。
“報告。”望著講台上坐在那批改作業的鄭華,周遠有些戰戰兢兢地說道。
“你還知道來,現在都幾點了”鄭華臉色陰沉的問道。
周遠低著頭沒說話。
“既然那麼晚才來,那就彆進來了,給我滾到外麵蹲馬步去,蹲到下課再進來。”鄭華怒道。
本來學生早自習遲到,他是沒有那麼生氣的,頂多也就隻是讓學生拿著書到外麵背誦罷了,這個紮馬步是很少會做的事情,因為一日之計在於晨,早上最好背書的時間就那麼一會兒,要是讓學生去紮馬步,這點最好的背書時間就浪費了。
但這次周遠是真的撞槍口上了,先是本來能看到自己教室裡沒有一個人遲到的情況沒有了,第二個鄭華是眼睜睜的看著周遠的成績一路從班級裡的前二十掉到倒數前三的。
要是程行跟趙龍這些原先在高一成績就不好的學生到了他手裡成績依然也不好也就算了,那說明大家都沒本事教會他們,但周遠原先這種在高一時成績還很好的尖子生到了他的班級成績突然變差,這不是變相的在說是他教出問題了嘛,因此此時自然是極為生氣。
周遠去教室外蹲起了馬步。
“怎麼今天老班這麼生氣這樣子搞得我以後都不敢遲到了。”坐在程行不遠處的趙龍探過頭來對著程行說道。
“你以為周遠是我們啊人家第一次遲到,你想想你第一次遲到的時候,老板有沒有嚴厲的懲罰過你。”程行道。
“嘶,還真有。”趙龍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道:“當時我第一次遲到的時候,直接被老班叫到辦公室挨了好幾棍子,回來的時候手都腫了。”
程行也是一樣,他高二第一次遲到的時候,也挨了好幾棍子。
第二次遲到雖然也挨了棍子,但沒有那麼多了,直到後來漸漸的從棍子到了去外麵罰站,再從去外麵罰站到屋裡罰站,以及到最後老班連問都不問了。
“對了,接下來一周的飯你給我全包了,你上周沒來你這個衛生班長全是我當的。”程行對著趙龍說道。
“這可是一份美差,程哥你以前不是很喜歡去下麵打掃衛生的嗎”趙龍問道。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就問你包不包吧。”程行道。
第一天因為可以幫助薑鹿溪,那就算了,後麵四天因為監督彆人打掃衛生,可是讓程行少背了許多英語單詞,這些自然都得算在趙龍頭上。
“包,肯定包,彆人想包還沒有這個機會呢。”趙龍笑道。
趙龍的父母是開飯店的,在安城開了有六七家店,所以在學校裡也算是有錢的富裕家庭了,當然,他父母開的飯店跟陳青的母親開的酒店自然是沒法比的。
但在一中,像趙龍這樣的家庭,都已經算是少數了。
大多數人,都是父母在外打工,家裡隻有爺爺奶奶的農村孩子,或者是父母在安城上班,一個月隻有兩三千工資的普通家庭。
一個城市窮,那這些生活在座城市裡的人,自然也就跟著窮。
下了課後,周遠彎著腰,一瘸一拐的走了回來。
他在椅子上坐下後,真是一下都不想動彈了。
“程哥啊,等下幫我帶點吃的上來,我這腿算是廢了。”周遠道。
他是真的連續蹲了半個小時馬步,本來還想著偷偷懶呢,結果老班時不時的出來看兩眼,到了後麵開始在走廊上跟隔壁班的女語文老師說上話來了,他是一點懶都沒法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