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清很大,從觀疇園出學校門,也要走很長時間的一段路。
但還好華清秋天的景色很好看。
中國很大,每個城市每個季節的景色都不一樣。
可能在南方,此時許多城市還是一片翠綠盎然。
特彆是越往南走越是如此。
但在燕京這種很靠北的城市。
在滴滴答答的秋雨聲中,樹葉被雨敲落在了地上。
它們順著地上的水流飄向遠方。
秋風吹來的時候,四周也會有葉子落下。
一幅獨屬於秋季才有的蕭瑟景色,便出現在了眼前。
春生夏長,秋收冬藏。
這同樣也是一個收獲的季節。
這個時期,像水稻、大豆、玉米等農作物,也都在此時長成。
所以,這便是世人為什麼偏愛春秋的原因。
或許現代的許多人很喜歡清涼的夏天和下雪的冬天。
但在沒有去暑的年代,夏天是很難過的。
而冬天,則是收割無數人性命的修羅場。
有人恭維你身體好,能過百歲。
而你回一句能不能熬過下個冬天還說不定。
是老一輩的常態。
程行打著傘,兩人繞過地上那些多水的地方,然後向著學校門口走去。
一路上都沒怎麼吱聲的薑鹿溪,忽然問道:“劉曼曼長得挺漂亮的吧?”
“嗯,是挺漂亮的。”薑鹿溪突然冷不丁的冒出這樣一句話出來,程行沒有細想,便直接脫口而出了。
劉曼曼,薑鹿溪說的應該就是昨天最後站起來問他問他的那個女生。
因為昨天她最後問了自己問題,剛剛又見了一麵的關係。
程行記性並不差,因此對其還有印象。
不過之前程行確實沒有往劉曼曼的相貌這方麵上去想過。
隻是薑鹿溪問,程行想了一下,劉曼曼長得確實還行。
跟薑鹿溪肯定是沒法比的,不過跟李妍應該是差不多的。
“嗯,我覺得也是。”薑鹿溪說完後又道:“她的文科成績也很不錯,算是我們這些新生裡文科成績最好的女生了。”
對於劉曼曼,薑鹿溪聽魏珊她們提起過。
文科的成績是很好的,也是保送進的華清。
薑鹿溪忽然笑著問道:“怎麼樣,優秀吧?我聽說她可喜歡你的作品了,對你的文章也是推崇備至,怎麼樣?有沒有興趣。”
程行聞言先是轉過頭認真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搖頭失笑道:“剛剛還不知道你問這些話是什麼意思,現在倒是全都明白了。”
“什麼什麼意思?劉曼曼本來成績就很好,而且也很優秀啊!”薑鹿溪道。
程行道:“你剛剛要是不笑的話,我還有可能會信你一點,你這一笑,可就全暴露了。”程行笑著繼續說道:“我們相處那麼長時間,伱可沒有笑過幾次。”
薑鹿溪聞言收斂起了臉上的笑容。
程行道:“好了,知道你中午來的時候看到我跟劉曼曼說話了,我是在那裡等你的時候正好碰到了,所以就跟她聊了會兒天,還有,她漂亮也好,不漂亮也罷,學習成績好也好,不好也罷,這些都跟我無關,因為她跟我並沒有什麼關係。”
程行說完後看了她一眼,問道:“懂了嗎?”
跟這小妮子說話,把事情解釋清楚就行了,現在程行也算是明白了。
內心豐盈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但同樣也會把許多話憋在心裡,不與人說。
生氣了,也隻會跟自己慪氣,這樣對身體對心理都是不好的。
或許是因為以前都沒有人傾訴的原因。
薑鹿溪就喜歡把所有事都藏在心裡。
“我看到什麼了?我中午來的時候什麼也沒看到。”薑鹿溪抿嘴道。
“嗯,那就沒看到。”程行笑道。
“哼。”聽到程行這滿是笑意的話,薑鹿溪直接哼了一聲,然後問道:“你笑什麼?”
“我笑什麼?”程行想了想,然後找了個借口,笑道:“我笑是想到了剛剛幫你係鞋帶的那件事情了,我剛剛在想,幫你係鞋帶不算什麼本事,什麼時候能幫你脫鞋,應該才算真正的本事。”
程行說完,便把傘直接遞給了薑鹿溪,然後逃跑似的向著前麵不遠處的校門跑了過去。
就在兩人一路向著校門這裡走過來的時候,雨已經漸漸地停了下來。
雖然現在天空中還飄了一些雨絲,但這種雨絲,吹打在身上,隻會有些清涼的舒適感,已經打濕不了身上的衣衫了。
而且彆說現在不下雨了,就算是還在下著雨,程行說完這句話後也得跑啊!
薑鹿溪聞言先是接過程行的傘呆愣愣的站在了那裡。
因為她剛開始還不是很理解程行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但是當站了一會兒明白過來後,薑鹿溪清麗的俏臉瞬間就全紅了起來,然後她打著傘直接向著程行追了過去。
這是在薑鹿溪十多年的成長生涯裡,第一次這麼失態過。
因為對於從來都沒有談過戀愛,也沒與人做過什麼親密的事情,最多就是被程行牽牽手,捏一捏臉蛋的薑鹿溪來說,程行這句話太流氓,也太羞人了。
以至於薑鹿溪羞惱不已,忍不住向著程行追了過去。
學校門口有華清的學生打著雨傘路過,看著這樣的薑鹿溪,都驚訝不已,因為在她們的印象裡,那個剛開學時迎新晚會上,穿著牛仔褲和粉紅色t恤,一身素淨,不施任何粉黛,卻依舊美的清麗無雙的薑鹿溪,是那種很清冷,很端莊的女生。
卻沒有想到此時看的薑鹿溪,卻跟他們想象當中的大相徑庭。
程行並沒有跑很遠,他出了校門口後,便站在那裡等著薑鹿溪的到來。
他要是想跑,以他現在鍛煉許久的體格,是能一口氣跑很久的。
“好了,不跑了,跑不動了,你打吧,要打要罵隨你。”程行閉上眼睛,一副任君處置的態度。
薑鹿溪看著程行那喘都不帶喘的神情,就知道他又在騙人,自己都氣喘籲籲了,他跑了一路就跟沒事人一樣,哪裡是跑都跑不動了。
“流氓,色狼。”薑鹿溪臉上還帶著羞怒的紅暈,對著麵前的程行罵道。
本來在跑的時候,薑鹿溪都已經想好了,等追到了她,一定要給他一腳。
但是真到了他麵前,薑鹿溪把腳抬起來後,看了看鞋子上沾的水,最終還是沒有踢下去。
程行等了好久,發現薑鹿溪並沒有去踢他。
“怎麼,不打我一下嗎?你以前不是最喜歡用腳踢我的嗎?”程行睜開眼睛問道。
“打你怕臟了我的手。”薑鹿溪先是冷哼了一句,然後又道:“思想齷齪,整天都想著一些不健康的東西。”
“我之所以會笑,真的原因是什麼你不知道嗎?”程行看著她笑著問道。
薑鹿溪聞言抿了抿嘴,然後沒敢再去看程行的眼神,將目光轉移到了其它地方。
程行則是笑了笑,然後攔下一輛出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