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又一腳
薑鹿溪看完這一頁後皺了皺鼻子。
什麼叫她想耍無賴也耍不成。
雖然當時薑鹿溪的腦海中確實出現過這這麼一句詩詞。
但是她並沒有想過要把這一句拿出來去跟程行爭論。
因為把這句詩詞拿出來,的確有些耍無賴的嫌疑。
倒是程行,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薑鹿溪翻過這一頁,繼續看了起來。
程行這一頁寫完後,在下麵一張的紙上,還寫了半頁。
她看了看程行沒有用背麵的紙,而是直接在下一張另起了一頁就有些頭疼。
這是程行的老毛病了。
他不論是做作業還是寫字。
從不用紙的背麵。
按他的話來說,就是他寫字比較用力,正麵用了,再去用背麵,就會非常不舒服,因此一張紙隻要正麵寫了字,程行就會換到下一張紙上去寫。
這是薑鹿溪很看不慣的一件事情。
因為小時候沒錢買本子。
她每個本子用的都很節約。
甚至還撿過彆人不要的本子去用。
若非如此,彆人上學時都會把筆記記在筆記本上,方便觀看。
想要去背筆記,直接翻開筆記本就行了。
而她卻把筆記全都密密麻麻的記在了課本上。
有時候想要去翻看想要找的筆記,或者是想要去背筆記。
得一頁頁翻許久才能翻到。
薑鹿溪直到高中才不缺本子,反而本子越來越多。
因為在安城一中,班級裡考試考了前三名的學生,老師都會獎勵本子,因此她不僅不缺本子用,還賣了許多本子。
但即便這樣,薑鹿溪還是覺得一張紙不用背麵隻用正麵是一件很浪費的事情。
程行在這半頁上寫道。
鄭燮的這句千磨萬擊還堅韌,任爾東西南北風中的東西南北風,很多老師教的時候,都會把東南西北風翻譯成酷暑的東南風和嚴寒的西北風,因為竹子經過酷暑的東南風和嚴寒的西北風後依舊堅韌,以此來體現竹子本身的頑強。
有些老師呢,也會把東南西北風比喻成艱難險阻的磨難。
但如果對我們古代的陰陽五行,道家文化了解一些,就會知道這句詩裡的東南西北風,描述的是一年四季裡的春夏秋冬,詩以東南西北風代替春夏秋冬,以此來彰顯竹子不論在任何季節,經過怎樣的風吹雨打,都依舊能挺拔如初。
雖道理一樣,但東南西北風,可不是什麼東南風和西北風哦。
寫到這裡,你肯定會問,為什麼這些話你剛剛不直接當眾講出來,這樣的話,我不就贏了嗎?我不就可以不用當眾失了麵子了嗎?
小啞巴,我們倆之間的爭論,不論誰輸誰贏,都沒關係。
這是自家人的事情。
但是在外人麵前。
隻能是你贏。
程行,2011年正月十六。
他在最後,竟然還寫了一個名字和日期。
薑鹿溪看完後抿了抿嘴。
前麵寫的還好好的,後麵怎麼開始胡言亂語耍起流氓來了?
什麼叫自家人的事情?
什麼時候跟伱成為一家人了?
一家人,這輩子都沒可能。
不對,下輩子也沒有可能。
薑鹿溪想著,把程行的作業本合了起來。
“程行剛剛讓你看的什麼啊?看的那麼入迷。”下了課後孫瑩跟趙靜在探討著一道數學題,跟趙靜探討完了之後看到薑鹿溪還在看著程行遞給她的作業本,便出聲問道。
薑鹿溪想了想,把程行寫在紙上的東西向她說了出來。
同時,薑鹿溪說的時候,聲音還提高了一些。
當然,她隻說了前麵大部分的。
程行在最後所寫的那一段,薑鹿溪是肯定不能說的。
孫瑩聽完後愣了愣,她問道:“那為什麼剛剛程行沒有反駁我們?要是他說出來,贏的就是他了,輸的就是我們了。”
“或許是因為快上課了,所以他才沒說。”薑鹿溪道。
“哦,應該是這樣的。”孫瑩點了點頭,然後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一臉劫後餘生地說道:“還好快上課了,不然輸的就是我們了。”
雖然現在也不算贏吧,但也沒有輸。
如果剛剛程行就把這些話全都說了出來。
那麼丟人沒麵子的可就是她們了。
聽到薑鹿溪跟孫瑩的談話之後,周圍的人也都愣了愣。
所以原來剛剛程行並沒有輸,隻是因為快上課了的原因,所以才沒有講。
“怎麼程行懂的那麼多啊!我剛剛上課的時候還想出了那句任爾東西南北風,因為這句以前上學的時候聽老師講過,是東南風和西北風的意思,現在聽程行這麼一講,顯然不是這麼翻譯的,在詩句裡東南風和西北風也不是挨著的。”李丹說道。
“很顯然,程行的學問,已經超過老師太多了。”王顏此時笑道:“我剛剛上課的時候也在想學過的關於春夏秋冬的詩詞,發現正像是程行早自習在講台上所講的那樣,所有的東南西北,對應的都是春夏秋冬。”
“而且我還發現了一個有趣的規律,那就是隻要一首詩裡出現東風,大部分的情況下,作者都會在這首詩裡再加上一個春字,比如等閒識得東風麵,萬紫千紅總是春,春城無處不飛花,寒食東風禦柳斜。還有李煜的《虞美人》,前麵寫了小樓昨夜又東風,最後一句便是一江春水向東流。”
“確實如此。”李丹笑道:“我最喜歡的戴叔倫的《蘇溪亭》裡,上一句是蘇溪亭上草漫漫,誰倚東風十二闌。下一句便是燕子不歸春事晚,一汀煙雨杏花寒。”
“對對對。”孫瑩此時也說道:“那首經典的草長鶯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後麵的一句兒童散學歸來早,忙趁東風放紙鳶裡就有東風二字,現在想來,程行說的一點都不假,東風對應的就是春天。”
孫瑩說完後碰了碰薑鹿溪的衣袖。
她小聲說道:“鹿溪,我們以後可以跟程行比數學比英語比理綜,就不要在文學詩詞上跟程行比較了,感覺他有點厲害,我們比不過。”
“你投降的倒是真快。”薑鹿溪道。
“沒辦法,他在這方麵確實有些造詣,他也沒多大啊,真不知道他是從哪得來的這些知識,以前也沒有見過他有看什麼書啊!”孫瑩說道。
“不過沒事,鹿溪,我隻承認他在語文這一科上有些造詣,但是理科又不隻是語文,還有數學英語跟理綜呢,我們在其它方麵肯定能隨便打敗他。”孫瑩說道。
薑鹿溪沒吱聲。
誰想跟他比了,自己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跟他比。
要不是他這兩天老是惹自己,自己哪裡會去跟他爭吵?
還不是他這兩天做的事情太過分了?
拉自己的手,搶自己鑰匙,不讓自己帶書回去。
還說自己鑽牛角尖認死理。
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很可惡。
特彆是鑽牛角尖認死理。
薑鹿溪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個鑽牛角尖認死理的人。
樓下,程行與周遠從廁所裡走出來。
他們兩人到旁邊的水龍頭處洗了洗手。
“程哥,你笑什麼?”周遠發現程行從跟他下了樓後就一直在笑。
“沒什麼。”程行搖頭道。
程行此時在想,薑鹿溪現在應該把他寫的東西給看完了。
看到最後的時候,估計又該羞惱了吧。
不知道為什麼,程行很想看到薑鹿溪露出其它表情的時候。
或許是前世又或者是前段時間,看她清冷平靜的樣子太多了吧。
她學生時代還算好的。
前世許多年之後再見她時。
那時候的薑鹿溪才是真的冷。
又因為已經成為了公司的高管,帶著上位者的氣勢,那種冷,是距離很遠就能感受到的,因此才讓程行許多次都想上前,但最終卻沒能走到她的麵前。
2011年,還隻有十七八歲的薑鹿溪雖然也冷。
但跟前世程行見到的那個身居高位的薑鹿溪,已經差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