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周景深突然打電話給她約她喝茶。
開了有段時間,車駛上高架橋,趙西澄才問:“周叔叔特地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找你喝茶,小時候家裡也隻有你和我一樣有這個愛好。”
趙西澄淡笑,沒說話。
其實不是喜歡,那隻是她兒時討好的一種手段。
周景深瞥了她一眼,忽地道:“既然不忙,怎麼不回周家?”
“爺爺身體又不好了?”
他沒答,隻說:“景宴昨天給你送東西了是不是?”
趙西澄側目,“您知道?”
“我幫他挑的。”周景深沒覺有什麼不對,“他說最近惹你生氣,想向你賠罪。”
所以,他這是拿人手短,幫忙挑完車又幫忙做說客來了?
趙西澄皺了皺眉。
“小叔是長輩,我怎麼敢和他生氣。”
周景深沒應,失笑著搖了搖頭。
和上次一樣,周景深目送她進電梯後就走了。輸密碼、進家門、洗澡換睡袍……默然做完每天都做的事,趙西澄靠坐在床頭,睡不著,又不想動。
臥室裡靜悄悄,和客廳裡一樣沒有半點聲響,她甚至能清楚聽到自己的呼吸。
呆了許久,她抒了口氣,平躺下,將棉被拉到胸前。
一整天,周景深說過的話在腦海裡來回。
趙西澄睜著眼,對著黑漆漆的天花板發呆。
昨晚周景宴在這裡住。
他們在車裡吵了一架後,趙西乘澄讓他自己去休息,自己窩在沙發上看電視。
歪頭縮在角落,看著看著不知什麼時候睡了過去。
早上醒來的時候她在自己房間,在這張床上——怎麼進來的,不用想。
記得迷蒙中從周景宴臂彎到了床上。
記得他似乎在床邊坐了很久。
彆人睡覺有什麼好看,她也不是很懂。
隻是那半夢半醒間,她記得她清楚聽到他在床邊說話的聲音。
當時滿室無聲,隻有昏暗床頭燈映照的寂靜空氣默然湧動。
他叫她:“西西。”
那聲音低沉。
他說——
“你離開的這幾年,我過得很不好。”
趙西澄將那輛保時捷的車鑰匙揣在兜裡,下午直奔周景宴的地盤交還給他。
惠淩大廈很高,周景宴的辦公場所更是在上中之上。到大廈外時給他發了個消息,沒有任何憑證,門前的安保便放她進去,領她到電梯前的前台小姐更是隨和,言語間隱約透出一股滲人的恭謹。
趙西澄不管彆的幺蛾子,靜靜乘電梯上去。
頂樓這一間與其說是辦公室,到不如說是什麼私人場所,視野寬闊,從透明玻璃牆望出去,外頭鱗次櫛比的大廈儘收眼底,室內采光優異,照得一片亮堂明徹,地上手工編織的地毯,圖案紋線隱隱泛著光。
周景宴坐在沙發上等她。
趙西澄毫不客氣,在他對麵坐下,將車鑰匙往他麵前的茶幾上一丟,“這一輛我用不上,你自己收好。”
無論是發消息還是打電話讓他拿回去,他都毫無反應,裝死的本事倒是強。
周景宴朝茶幾瞥了一眼,“剛下班?”
趙西澄最近去了一家設計公司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