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挖苦,但看見薑念回來,侯夫人到底還是開心的。
也隻有在她的屋裡,女使聽命隻等在門外。
在同人敘舊以前,薑念先問了自己最關心的事:“我的行蹤,是誰透露給謝謹聞的?”
她緊緊盯著麵前女子冷豔的麵龐,瞧見她一雙同謝謹聞三份相似的鳳目爬上戲謔。
“你以為是誰?”
正是因為不知道,薑念才會選擇問她。
其實她不怎麼懷疑這位義母,可若不是她,是舒太後出爾反爾,那事態隻會更棘手。
“我覺得不是您。”
“那又會是誰?”
薑念抿抿唇,不接話了。
侯夫人卻驟然失笑,“你知道嗎,年初謝謹聞不在的時候,沈季舟哄著聖上,給了他一個少師的職銜。”
聽懂她的暗示,薑念立刻道:“不會是他。”
“我也沒說是他,”女子斂起笑意,“隻是有聽說,阿筠起程以前,聽水軒抓了個細作,也不知是誰安插進去的。”
“又聽宮人說,第二日,阿筠便在宮裡同人辯了一場‘橘生淮北’。”
“沒過兩日,碧桃竟去找了沈季舟,當場被謝謹聞抓獲。再後來他一查,就什麼都知道了。”
“我把這些都說給你聽,你會懷疑誰?”
沈渡。
要說信任,她自然最信任沈渡。
忽然想起蕭珩對她講,她蘇州宅邸附近一直有人盯著,她也從未往沈渡頭上想過。
可為什麼呢,要叫謝謹聞知道自己的行蹤。
侯夫人湊近些,似是提醒她:“我聽說,你在蘇州快嫁人了。”
“我沒有,”她下意識反駁,“我明明還沒答應。”
“那我怎麼又聽說,某些人聘禮都備全了。”
薑念張著唇,卻是啞然。
所以,沈渡是察覺了韓欽赫的動向,才故意把消息透露給謝謹聞,借他的手把自己帶回來。
像是他的手段,可薑念仍舊不願信。
為著給她過生辰宴,又要借此風光宣揚兩人的關係,謝謹聞下了許多份請帖。
隱隱感知事態失控之餘,侯夫人竟還有幾分興奮。
“打你走後,許久沒那麼熱鬨了。”
這絕不像是一場生辰宴。
從侯夫人院裡出來,薑念悄悄打量滿座生麵孔,隻覺哪哪都不舒服。
而謝謹聞牽著她的手,身軀筆挺,又壓抑著問她:“準備好了嗎。”
“什麼?”
薑念沒能反應過來,在他黑沉眼底看見了如火一般灼燙的東西。
一聲“謝太傅到——”喝停了賓客的動作,眾人齊齊轉過頭來。
而謝謹聞,他就這樣光天化日、堂而皇之地牽起薑念的手,經受著眾人的探究,緩緩走到那最頂上的主位。
又伸出手臂,動作親昵地把人按坐在交椅上,自己則立在人身後。
“今日是阿念的生辰,諸位不必拘禮,儘興即可。”
隨著他話音落下,薑念察覺那一道道眼光聚到自己身上,毫不掩飾探究。(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