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玉朝著男人腦袋踢了一腳:“你不是桂花村的嗎?”
男人張張口,剛想要反駁,又聽薑玉繼續說:“你若是不承認,我便帶你下山,倘若有村裡人說認識你,我便當場殺了他們。”
“你不是很講義氣嗎?我倒要看看你這義氣值幾條人命。”
麵對薑玉**裸的威脅,男人縱使骨頭再硬也怕了。
眼看著他嘴唇發顫,身形打晃。
鄭鴛兒上前一步主動握住李玄的手,“主子,妾認得他。”
“他是村裡的獵戶,姓胡,平日確實與鄭央有些交情。”
胡獵戶猛地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看著鄭鴛兒,沒想到她會說出他的身份。
胡獵戶經常在這座山上打獵,打回去的獵物又總是托鄭央幫他帶到縣裡賣錢,鄭央幫他賣獵物,卻從不收錢。
一來二去,兩家便熟絡起來,胡獵戶經常給他家送點野味,鄭鴛兒偶爾也會去胡獵戶家給他老娘送點小東西。
他出現在這裡,要麼是他腦子發熱,要麼是鄭央授意。
可鄭鴛兒不相信鄭央會這麼蠢,明知李玄的地位,還要用彆人的性命博弈。
無論怎麼樣,當務之急是救下胡獵戶。
鄭鴛兒柔聲道:“這件事是他的錯,可這和村裡人有什麼關係呢?實在不該連累其他人。”
李玄屈指挑起鄭鴛兒的下巴,勾了勾嘴角:“鴛兒說得對,那就直接殺了吧。”
胡獵戶慌了,立刻瘋狂掙紮,被薑玉按著狠揍了一頓才消停下來。
鄭鴛兒無視他們,繼續說:“無論是有心還是無意,既然犯了這樣的錯,他就是死一萬次也是應該的。”
“可這畢竟不是主子爺的地界,他死了不要緊,若是耽誤了主子回州府的日程就不好了。”
“更何況……元禮還在這兒。”
鄭鴛兒看了眼自己身旁的元禮。
元禮一直緊緊貼著鄭鴛兒,他怕得不行,短短一刻鐘他聽了無數次打殺生死之類的話。
這實在超出了一個六歲孩子的承受範圍。
鄭鴛兒委婉道:“主子看在元禮的份兒上,也請饒了他吧。”
李玄沒那麼好糊弄:“你的意思,他差點殺了爺,爺卻要大發慈悲放了他?”
“天底下還有這樣的道理?”
鄭鴛兒還要再說,卻聽胡獵戶狠狠地“呸”了一聲。
“老子不怕死!”
胡獵戶被按在地上,卻憤恨地盯著鄭鴛兒:“毒婦!我真是看錯了你!你倒是享福了,你可知道鄭央兄弟為了你睡不著覺吃不下飯!”
鄭鴛兒心慌,怕他繼續說些不要命的話,立刻上前狠狠扇了他一巴掌:“住口!”
“侯爺麵前你也敢造次?今日就讓你給鄭央帶話,我要帶著孩子回侯府了,讓他彆再癡心妄想。”
胡獵戶瞪圓了眼睛。
鄭鴛兒又狠狠甩了他一巴掌,看向薑玉,語氣又急又氣:“還不把他扔回村子裡!”
在場就隻有胡獵戶一個傻子,薑玉自然看得出來鄭鴛兒想幫胡獵戶活命。
薑玉看向李玄,後者沉默半晌,微微頷首。
薑玉剛要拎著男人起來,突然見男人猛地掙脫了他、站直身體怒視李玄。
“你這樣的侯爺也配享朝廷俸祿?真是可笑!”
“我為了殺你這種人而死,一點都不後悔!唯一可惜的是沒能成功殺了你!”
聽到這話,鄭鴛兒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李玄的臉色也徹底冷了下來。
自從他奪爵後、同僚無不捧著他順著他,府中上下更是把他當成天一樣,他已經很久沒聽過這種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