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西弗叔叔和小天使!
“……最後一件事,今天之後,彆再對任何人提起我。”
對於這個預示性過於明顯的要求,就算是真正的哈利·波特,也未必不會質疑。
但是黑發綠眼的男孩隻是握緊了兄長的手“我都答應你,你也要說到做到。”
“彆擔心。”希爾笑了笑,伸手揉了一把他的腦袋,然後替他把隱形衣拉好,“我走了。”
外麵發出天崩地裂的動靜,黑發斯萊特林就這麼轉身走出山洞。洞口的風吹得他身上的袍子鼓脹起來。
為了不讓男孩更加不安,他特意走出他的視線才幻影移形。但事實上,不論他怎麼離開,對他身後的人來說都沒有區彆。
他一走,綠眼睛男孩就拉下身上礙手礙腳的隱形衣。他確認了一遍自己的行李,然後從暗袋裡摸出來一個扁扁硬硬的護身符。
這裡麵是一塊特殊的鱗片,“護心甲”。它的特彆不隻在於形狀和位置。希爾凡敢把這東西留給他,大概是認定他沒機會用上。
可是誰說得準呢?
他的未婚夫把心口的鱗片挖下來給他,那他為什麼不能做同樣的事?
“我們的客人呢,希維?”
阿茲卡班的塔樓上,美麗的女主人站在露台的護欄邊,漫不經心地欣賞著她所釀造的一切。
因為力量的緣故,那頭活潑的紅發已經完全褪成銀白。潔白的裙裾隨風狂舞,玄妙的銀光在指尖躍動。她看上去無比聖潔,卻恰恰是災厄的源頭。
她自認已經繼承滅世神的力量,自然也有資格繼承神格——
毀滅為重塑帶來可能,她要天傾地陷,覆滅而後重生。她要親自製定新的秩序。彼時,她將成為所有靈與物中最不可舍棄的存在。
再無人能背棄她,她將成為這個世界唯一的神。
隻要,完成這最後一步。
泥巴種的身體怎麼有資格供奉神的靈魂?她的意誌將無所不能,肉身也要無堅不摧,才能與之相稱。
萬事俱備,這並不難。
“我說過要你把哈利·波特帶來,”女巫回過頭,冷冷看著身後的年輕人,那雙猩紅的眼睛嚴重破壞了純潔的表象,將聖女描繪成惡鬼,“他人呢?”
“你不會又退縮了吧?”女巫打量著麵前的黑發斯萊特林,威脅聲中透出厭煩,“我現在已經不需要那個女巫的靈魂,之所以還留她一命,完全是為了你——”
“我很感激,”希爾平靜地說道,“所以為你帶來更好的。”
魂片轉了轉眼珠,佯裝不知情“‘更好的’什麼?”
“‘軀體’,‘祭品’,‘受害人’,隨你怎麼稱呼……”
“我給你,‘我’。”
藥效隨時間減弱,山洞裡的男孩依然保持著救世主的外貌,視力卻已經恢複成自己的程度。那副眼鏡變得不合時宜。
他於是摘掉眼鏡,又脫去隱形衣,拿著那塊鱗片走出去。
洞外狂風席卷,吹得人幾乎站不穩,哈利·波特的身體還要瘦弱一些。男孩卻隻是蹙了蹙眉,抽出魔杖給自己一個咒語,腳步堅定地向山頂走去。
原本還算平靜的海麵已經變成一個巨大漩渦,陰沉的天空也扭曲變形,堆積的烏雲翻滾不歇,仿佛海浪咆哮的延伸。這震撼人心的異景昭示著毀滅,也正因此而更加美麗。
阿茲卡班正處於漩渦中心,深色的小島仿佛深海巨獸口中微不足道的餌食。
男孩登上山頂,扛著呼嘯的狂風極目遠眺。這恐怖力量的源頭就在那島上,他的未婚夫也在那裡。
理論上,他此時應該驚恐,畏懼,瑟瑟發抖……可最清晰的感覺卻是憤怒,以及,一點小興奮。
對於未婚夫的一些舉動,他總是無法完全摒棄疑心,但是更深的層麵上,他對他的信任毫無保留。
他心底始終相信,那個人絕對舍不得徹底放棄他,就算流落到宇宙的另一頭,希爾凡·斯內普也一定會竭儘全力回到他身邊——這也是他這次“胡來”的底氣。
他相信他的未婚夫能夠成功化解這一切,隻是無法容忍那人獨自艱辛,或者獨自承擔風險。
況且,他上一次歸來時帶回來另一個斯內普,誰能保證他這次不會弄回來一個馬爾福?
男孩勉力站在寒風裡。他離得太遠,看不到阿茲卡班上的交鋒,但是他在等。
希爾要弟弟在山洞裡等,等風平浪靜——那是他“處理好一切”的訊號。
他給“哈利”留下了一個設定好的門鑰匙,一陣不算短的時間後會自動激活,將男孩傳送到風波平息後的阿茲卡班。安然等在那的,會是他們真正的母親。
在那之前,這個門鑰匙毫無意義。
他等的是另一種訊號。
那應該是一種奇妙的銀光。
他的未婚夫曾回溯一朵玫瑰的時間,讓乾枯的百合回春,他讓牛奶保持溫熱,甚至自己在霍格沃茨不同的時空來回穿梭……
魔法總有跡可循,那時他的指尖足下總有淡淡的銀白光暈。
男孩雖未親眼見過,但想也知道,希爾上一次離開時,必定也伴隨那樣的光消失。這一次也不會有錯。
一向自認精明的人忍不住埋怨自己疏忽。
溫馨的日常和酸甜的情意麻痹了他,他早該意識到“冷卻”結束,那人的時間魔法已經完全複蘇。
他早該如臨大敵。
風吹痛了他的臉,而他凝望著遠處的海島,目不轉睛。
終於,暗黑的雲與海浪之中,一簇銀光綻起。
魂片如願得到了他覬覦的軀體——不,他早就不該被稱呼為一個碎片了。
他不稀罕主魂的名字,黑魔王的名號也幼稚得很,他也不再依附於容器……想來想去,他竟然沒有一個隻屬於自己的,得體的名字。
不過他並不煩惱。接下來,他將有很長時間斟酌。確定之前,他可以先拿“神”這尊稱將就一下。
他的靈魂汲取了可觀的力量,如今已經完整而無比凝實,連希爾凡的也不能和他匹敵——
那個愚蠢的孩子妄想將他誘騙進來再一舉吞噬,卻沒想到自己已經不是他的對手。
一枚鱗片的力量便足以讓他東山再起、單挑黑白巫師,可憐的希爾凡竟然還敢交給他一整瓶——
要不是那些完整的靈魂無法從鱗片中獲益,小斯內普先生原本是最有可能阻擋他的人。
不破不立,那些“幸福”的靈魂永遠也無法站到他如今的高度。
“神”滿意地審視這個望不到邊際的銀白空間,這是這具身體靈魂層麵的反映。
正主的魂魄被他第一時間絞碎,如今已經碎裂成星星點點的光斑,漂浮在他周圍。
那些可憐的光點無助地漂浮著,似乎用律動哀歎自己的不堪一擊,“神”卻沒急著吞噬它們,而是先往裡走幾步,準備清理一下這裡多餘的“物品”。
銀白的空間變了布景,他走進銀綠色調的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
他在這裡發現幾隻不起眼的小畫框,和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物件。眼鏡,飛賊,貓頭鷹的羽毛,長長的郵購清單,巧克力與玫瑰花,課本和羽毛筆——他在霍格沃茨的教授和同學,無足輕重。
那些光點始終飄在他周圍,“神”握住一些,將它們吸收消化,輕哼了一聲,便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