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明珠愣了一下，斟酌著說“周總對公司的發展有什麼想法嗎？”
“隔三差五地來一場大不大小不小沒什麼意思，目標客戶也沒那麼多時間關注排期。”
周晏打開蘇富比網站上的日曆，琳琅滿目的專場在第一時間就能抓人眼球，有需要的人能在最快的時間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現在客戶的整體年齡正在下降，得想辦法吸引這類客群。”周晏一邊說一邊打開另外幾個頁麵，“找人做個程序，實時推送消息。”
他沉思片刻繼續說“在拍品的選擇上也可以多關注一下國內外的年輕藝術家，特彆的，稀奇古怪的都好。”
汪明珠幾乎立刻就從他的話裡找到了方向，新銳藝術家最有個人特色的作品，足夠吸引新客群的目光。
原來他這兩天到處看來看去是在想這個啊，汪明珠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大概給多少預算呢？”
“先讓他們做預算，看方案的細致程度再說。”
忙完這兩天最重要的事，周晏終於想起來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沒有辦。
可他回了家才發現謝知安又出差了。
他坐在空曠的客廳裡，忽然覺得這個家大得讓人找不到方向。
林楓為他端來一杯燕麥奶，他悵然若失地看著杯子，有種做對了什麼又什麼都沒做對的感覺。
“你覺得男人應該怎麼平衡事業和家庭？”
通常的觀點認為男人應該先立業後成家，可林楓卻沒有立刻開口，彆人和這裡不一樣。
於情於理，林楓都應該站在自己的老板這邊，不過看在都是男人的份上，他決定開導開導周晏。
“大部分人既沒有成就事業，也沒有照顧好家庭。”林楓的聲音很平淡，像在說彆人的故事。“問出這個問題的男人多數心裡都有答案。”
他們想從彆人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又不願意承擔相應的責任，所以希望彆人替自己做決定，將來反悔的時候就能端著酒杯滿臉感慨地說‘早知道就不聽他們的了。’
周晏沉默了很久，將口袋裡的東西拿給他看，“你覺得她會喜歡嗎？”
他的掌心裡一塊礦泉水瓶蓋大小的石頭，不知道哪裡撿的，被打磨得很光滑，看起來像某種不知名的寶石。
“我在戈壁上的時候常常夢見她，有一天我醒過來的時候這塊石頭就在床邊。”
他摩挲著石頭，聲音有些飄渺“生活好像從來都不簡單。”
林楓回想起自己的曾經，驀然笑了出來，因為沒有獲得完美無缺的愛情而發出這種感慨，果然是有錢人的專利。
愛情和事業，對普通人來說根本就不是選擇題，有什麼就先要什麼吧。
“也許感情也像一種投資，猶豫不決隻會錯失良機。”林楓說完就微微欠身離開。
周晏獨自坐在那裡，思索著林楓的話，或許在感情中再果斷的人都會有優柔寡斷的一麵，真心愛戀過的人，怎麼舍得用粗暴的方式對待。
他們之間明明沒有秘密，卻因為他的自卑而屢次陷入停滯，這是他不願看見卻又難以避免的問題。
成為自己是一個龐大的課題，很多人終其一生都在成為彆人眼中的自己。
他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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