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伸出手來,在他眼前晃了晃,接著那隻手當著他的麵一寸挨一寸的消失不見,然後是肩頭,整個身子……
直到最後,就剩了一顆腦袋左右飄蕩
如此怪事,不禁嚇得他毛骨悚然。
同時恍然大悟,“之前三番兩次助我的人原來是你?”
啞女笑開,點頭如搗蒜。
他皺眉道“你快變回來,這模樣實在可怕!”
啞女又很乖巧地變了回去。
他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更不清楚她的來曆,隻是心底對她也並不害怕,好像很久以前便見過這女子一般,有一種隱隱莫名的熟悉感。
牽啞女下床時,他不免有些期待地問“你處處保護我,是不是因為我們曾經認得?”
啞女高興地點起腦袋。
是了!原來是真的!
辛醜心頭不禁燃起一份欣喜與希望,又立馬追問“那你是否知道我家在哪裡?家中還有沒有其他親人朋友?”
問到此時,啞女的臉上倏然沒了笑意。
她定定地望著辛醜,苦苦地撅起了嘴巴,眼睛裡麵有光,是明顯的淚花。
他會意過來,“是嗎?原來我真的是個孤人。對了,你識不識字?你知道我的本名叫什麼嗎?”
他想著,如果啞女真知道一些關於他的前塵過往,必將有助於他找回缺失的記憶。
可惜的是,啞女再度搖了搖頭,並且滿臉遺憾。
辛醜氣餒起來,一下子綿軟無力地跌坐在地上,“後土娘娘派你前來庇佑我,隻是將我拉出死的邊緣,卻沒賜給我生的希望,早知如此,你還不如不救我。”
啞女陪他一同坐在地上,無辜的鹿眼就這麼定定地望著他,半點塵埃不染,通透又明亮。
他也望向她,卻忽然莫名其妙地笑開。
“我是不是太喪氣了?古來多少英雄豪傑都過得比我淒慘,我如今有吃有喝身體康健,還有你暗中保護,這已經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我卻這般喪氣,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對了,你有名字嗎?”
啞女撓撓頭又點點頭,抿緊了嘴巴,眉頭輕蹙。
他明白她的遺憾,“你雖然有名字,但也說不出來,沒法告訴我,對不對?”
啞女瞪大眼睛點點頭。
他輕輕一笑,“在下辛醜,(這你應該已經知道了),這樣好了,在我找到法子解除你舌頭上的禁製以先,我就叫你阿寧吧。寧靜致遠的寧。”
啞女粲然一笑,顯然十分喜歡他送她的新名字。
但辛醜又不得不多提醒她一句“你我到底男女有彆,以後但凡有第三個在場,你都必須乖乖地藏好,不能叫他人看見。”
啞女點頭。
“還有這酒,可不能貪杯!你今夜突然顯形,正是因為偷吃了我剩在桌上的酒對不對?”
啞女赧然地抓了抓耳朵。
果然如是。
他禁不住歎了口氣,又交代“你待我既有救命之恩,這份情宜,辛某沒齒難忘,你平時無論喜歡吃些什麼,喝些什麼,我都可以為你預備。隻要我那小廝一退下,這個房間你便可自由走動。但有一點,切切留意,千萬不能讓彆人發現你!”
她一臉明白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