蘸月公子!
當二人趕到,此山神所造成的殺戮已經很深遠了。到處都是一片焦土,渾然生靈塗炭。
天色暗了下去,四周隻有哀嚎聲,左右都未見到山神的身影。
二人前後下猊,黃鞠塵勘察起被他毀壞過的地方。
欲求知己知彼。
彼時嚴蘸月已然是個毫無修為的廢人,心裡明鏡,就算自己上場力抗,也隻的送死的份。
到最後,能解救這場危機的人,隻有黃鞠塵而已。
正因如此,他反倒更害怕,更緊張,比自己親手執劍時更加六神無主。
一回頭,不得不傾吐“抱歉,又是因為我,讓你陷入這等險境。”
想起頭裡她為了對抗凶兕而受傷,一切仍然曆曆在目,如今遇上的又是神威難料的對手,更加令人不安。
黃鞠塵手裡撚起一團青色的液體,仔細嗅了嗅,腦中正在分析,耳朵裡突然聽見他的致歉,立馬抬起臉,惡惡地瞪了他一眼,“都這種時候了,專心抗敵為上,其他廢話休提。”
隻是廢話嗎?
但……可能會死的。
所以他不肯聽勸,又懇切地說道“我與城主已經立下約定,殺了山神,我便不再是枉死城的公子了。”
“嗯,所以呢?”她口裡答著,眼神卻停留在西方,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他抿了一下嘴,終於鼓足勇氣,“再沒有人可以左右我的人生與去向了,我想改姓,隨我母親姓年。”
“年蘸月,也還不錯,挺好聽。”她拔開步子,朝眼睛所望的方向走去。
他於是亦步亦趨,聽到答複,微微一笑,緊接著又道“好聽嗎?那你以後可就是年黃鞠塵了。”
正在大跨步子的人突然停下,轉身,含笑帶怒地瞪著他,“你還真會撿時候!”
沒有拒絕。
嚴蘸月高興地一笑。
縱然情況危急,還是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細聲交代“今日約好,將來我或壽終正寢,或不幸喪命,你大可改嫁,千萬不必殉情。你還能活得很久,為我一介浮萍之命,斷乎不值當。”
“這怎麼還胡說八道起來了?放心吧,有我在,你必不會有意外。”黃鞠塵繼續朝著某個方向快走,並且邊走邊道。
他在身後偷偷彎了一下嘴角。
走了一程,隱隱聽到不遠處傳來巨大又駭人的動靜,若有所思之際,黃鞠塵突然轉過身來,一臉嚴謹,“如果說是我不幸喪命,你也一樣,允你另娶,最好馬上就將我忘得一乾二淨。”
嚴蘸月邊聽邊搖頭。
黃鞠塵皺著眉頭望著他。
嚴蘸月推著她繼續往前走,“走吧,快點!”
隻在心裡,這份答案卻無比清晰“我若不在,你可改嫁。你若不在,這世間也不會有我了。”
當二人找到那位殺性正盛的神祇時,周圍遍布著餘溫尚存的屍首。大多都是來不及逃走的村民。
黃鞠塵早在來的路上就想好了應招,既然她之前能以術劍封印魘鎮之神,如今同樣是神祇,相同的法子必然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