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師傅，怎麼辦？”
劉老六還是老樣子，遇到問題，第一時間問黃楓。
但我能聽出來，她的語氣變了。
之前問黃楓，除了尊重，還有討好，這次問黃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還有不岔。
黃楓抬頭看了一眼籠罩在黑暗中的樹林，說道“往回走，過了今晚再說！”
說完，他轉身往回走。
我和褚思雨沒說話，跟著黃楓往回走。
劉老六和張老三也沒說什麼。
往回走了不到五十米，前麵再次出現了狀況。
兩點亮光出現在我們的視線中，而且距離我們越來越近。
“紙人巡村！”
看著那兩點亮光，黃楓緩緩吐出兩個字，側頭看向跟上來的劉老六，問道“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啊！”
劉老六一臉茫然的看著那兩點接近的亮光，說道“今天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按理說，不應該有紙人巡村的！”
說話間，那兩個提著燈籠的紙人，已經走到了距離我們二十米左右的地方。
“趙家棟？”
就在這時，張老三指著其中的一個紙人，叫了一聲。
隨著叫聲，他的身體也開始打哆嗦。
劉老六的眼睛驀然睜大，也跟著叫了一聲“趙家棟！”
兩人這麼一叫，我也發現了紙人的不對。
這個紙紮村，以紮紙為業。
走了這麼多家，我早就發現，這個村子的紙紮和其他地方的紙紮不同。
市麵上的紙紮，要麼是童男童女，要麼是紙牛紙馬。
這兩種紙紮，大多都很粗糙。
比如童男童女，市麵上的基本上都是一個形象，童男是白臉蛋，童女是紅臉蛋。
再比如紙牛紙馬，市麵上賣的，大抵都是有牛和馬的樣子就行。
可這個村子的紙紮，完全不同。
無論是童男童女，還是紙牛紙馬，絕大部分都是仿照真人的比例紮出來的。
說白了，如果不是小上一號，離遠了看，真的會以為這是真的人，真的牛和馬！
我粗略估計了一下，我在這個村子裡見到的紙紮，隻有三成左右的比例，和市麵上的一樣。
最奇怪的還是這個村子的規矩。
劉老六剛才說，今天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不應該有紙人巡街。
也就是說，每個月的初一十五這兩天，這個村子都會有紙人巡街。
這是哪門子的規矩？
可能是我的見識少，這種規矩是陰村特有的規矩。
而隨著那兩個紙人的靠近，我明白了，為什麼張老三和劉老六會失聲叫出來。
原因很簡單，這兩個紙人中的一個，頭上頂著的不是紙紮，而是一顆人頭。
之前我們在趙家，一共發發現了五具屍體，但趙家的主事人趙家棟的頭不見了。
當時我們找遍了趙家，都沒找到那顆頭。
誰成想，這顆頭竟然會以這種方式出現。
“無故進村者，殺！”
當這兩個紙人走到距離我們十米左右時，盯著人頭的那個紙人突然厲喝一聲，提著燈籠，衝了衝來。
“你媽的！”
看著衝上來的兩個紙人，劉老六臉上的橫肉一顫，眼底冒出一縷凶光，沒閃沒避，迎著紙人衝了上去。
張老三也是如此，他隻是抖了一下，便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咬牙迎著紙人衝了上去。
兩人一左一右，正好一人對付一個紙人。
“給老娘死！”
劉老六大步流星的蹚出去，兩肘抬起，如同重炮一般，對著紙人的胸口捶了下去。
紙人沒閃沒避，同時抬肘。
砰的一聲悶響中，紙人被劉老六錘打的倒飛而出，那顆頭也跟著飛了出去。
下一刻，紙人落地，翻身撿起掉在地上的頭，轉身就跑。
另外一邊，張老三一個滑鏟，鏟倒紙人。
紙人倒地後，張老三橫肘一擊，隻聽到哢嚓一聲，紙人的肋部向內凹陷。
一擊得手，張老三翻身壓在紙人身上，兩手從後麵勒住紙人的腦袋，然後一扭，紙人的頭發出哢嚓一聲，被扭了下來。
乾掉紙人，張老三喘著粗氣從地上爬起來。
我被這兩個人的動作驚到了。
劉老六暫且不說，她兩百多斤的體重在那放著呢！
張老三著實把我驚到了，他那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幾乎沒費勁，就把紙人乾掉了。
“黃師傅，不能在外麵待了，再過一會，出來的紙人隻會更多，我們趕緊回家吧！”劉老六看著逃跑的紙人，臉上沒有多少高興之色，回頭對黃楓喊道。
“嗯！”
黃楓深深看了劉老六一眼，點了點頭。
“快走！”
見黃楓同意，劉老六鬆了一口氣，大步向前走。
走了不到十步，她停了下來。
前麵路口處，再次出現了幾點燈光，又有紙人出現了。
“看後麵！”
糖果也在這時開口，伸手指向我們身後。
我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仨個提著燈籠的紙人。
“黃師傅，回不去了，我們就近找一家吧，一旦被紙人纏住就麻煩了！”劉老劉急切的說道。
“可以！”
黃楓僅僅考慮片刻，便點頭同意。
“就這家吧！”
劉老六隨手一指我們旁邊的一戶人家，衝了過去。
我們幾個跟在她身後，跟著他衝入院子。
門關上的一瞬間，那幾個紙人在大門前彙合。
透過門縫，我們看到，這幾個彙合的紙人眼中出現了一絲迷茫之色，在原地站了一會後，提著燈籠，各自散開，開始巡街。
“紙人巡街，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沒忍住，還是問了出來。
自打進入這個村子，我就覺得不對勁。
封印棺材暫且不說，這個村子的村民，就沒有一個正常的。
和紙人一起生活的就不說了，竟然還有能讓紙人懷孕的。
這些我都可以理解，可這會又搞出了紙人巡街。
這一樁樁，一件件，就沒有一個正常的。
“噓！”
我的話音還沒落，劉老六便豎起一根手指，慌裡慌張的指向外麵，讓我彆出聲。
我皺了皺眉，沒在出聲。
“有什麼話，我們進屋再說！”
半響後，確定我的聲音沒引起外麵的紙人注意後，劉老六對了對口型，指了指裡麵的屋子。
我看了一眼黃楓，見他沒反對，便點了點頭。
這戶人家的院子不大，從大門口到屋子，也就五六米的距離。
屋門上著鎖，劉老六上去暴力破拆，兩肘把鎖頭砸下來，然後迅速開門，第一個鑽入屋裡。
張老三第二個，我們幾個速度不快不慢，等我們進屋，大門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噓！”
劉老六再次豎起一根手指，提醒我們彆出聲。
半響後，大門的火光晃動了一下，那些紙人離開了。
“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再次問道
“其實很簡單！”
劉老六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窗外，說道“在我們村生活的不隻是人，還有……”
說到最後，劉老六的聲音突然變小。
我下意識側頭向外望了一眼，大門外沒有火光。
“小心！”
下一刻，糖果的聲音響起，褚思雨從我的身側一步邁出，攔在我身前。
砰的一聲中，褚思雨踉蹌向後，我也被帶的踉蹌兩步。
“哼！”
另外一邊，張老三同時而動，他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把刀，插入了黃楓的肚子裡。
黃楓抬起頭，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張老三，似乎沒有想到，張老三會對他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