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河、水連葉連同腓腓幾乎是下意識保持著靜止,眼睛越過已經伸到身前的雙手,盯著車前窗緊張地問道:“良怎麼會出現?善呢?善也一同出現了嗎?”
果然趙禮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腦後的異化,他仍然緊緊握著方向盤,整個身體使勁前傾,恨不得趴在前擋風玻璃上,嗓音抖動帶著濃重的哭腔說道,“沒有,應該沒有善,神佑,神佑啊,萬能的神保佑我吧!”
車內又陷入一片沉寂,唯有車前行發動機發出的嗡嗡聲,讓人聽起來異常煩躁。
趙禮腦後伸出的小手在夏清河、水連葉臉上擺動,手心裡的血紅色眼珠不斷在兩人臉上探查,似乎在觀察他們的表情。
夏清河和水連葉依舊假裝看不見,身體前傾也學著趙禮一樣盯著擋風玻璃外麵的世界。
終於就在兩人感覺臉部肌肉都有些僵硬的時候,那雙小手中的眼球終於緩緩閉上,而那雙小手也退回趙禮的後腦部。
直到這時,夏清河和水連葉才對視一眼,放鬆下來,至於良也好,善也好,他們倒是沒有特彆的在意。
‘乾!那東西為啥都沒有檢查一下我,瞧不起誰呢!’意識裡傳來腓腓不滿的聲音。
兩人轉頭向小黑貓看去,見它又瘦又小臟兮兮的模樣差點笑出聲。
這真是不怕事兒大的人才,不對,是貓才才對。
趙禮高度緊張地開著車,殊不知後排已經是輕鬆一片。
‘剛才那是什麼玩意兒?’腓腓不懂就問道,而它的問題正好也是夏清河想知道的。
‘從氣息來分辨,那東西應該來自神塔。’水連葉低著頭,不再看向窗外,‘我們最好不要再看遠處的神塔,剛才應該是神塔裡的某個東西察覺到我們的視線了,才出來確認的。’
話音落,夏清河和腓腓的影像共享被動取消了,他們的視野又陷入一片黑暗。
“好了,終於出來了!”隨著趙禮的話落地,周圍黑暗瞬間退去,依舊陰沉著天的東郊出現在眾人眼前。
趙禮依舊將車停靠在應急車道上閉上眼睛激動地大喊,“今天竟然遇到了良!我這三年在東西郊區間至少跑過四五回,這還是第一次遇到良。貴人,我們真是命大!艸,夠老子牛逼半輩子了!”
“我們可是什麼都沒看見,小哥你說的良長什麼樣子?”如果善是一些可以融合的灰白色物質,那良該是什麼模樣呢?
“貴人,你絕對不願意看見那個良,那東西長得太恐怖了,它至少有三米高,整個軀乾像是黑色的鐵柱子,長著很多倒刺。據說良不像善,良會主動攻擊過往的車輛,如果不巧周圍還有大量的善,善和良一旦接觸,人就再也沒有機會逃脫了!”
‘就是這個。’水連葉不以為然的聲音在夏清河腦海裡響起。
腓腓看了之後直接懵逼了。
‘乾,就這?趙禮這家夥的嘴這麼誇張嗎?’
夏清河也看到了,不能說趙禮描述的不對,隻能說完全是風牛馬不相及。
從水連葉提供的影像中,夏清河和腓腓看到了一枝含苞待放的荷花,根莖很長,兩片碩大的荷葉中粉白色花苞顯得小小的,還沒有綻放但是也和現實世界大差不差的樣子。
如果非要說有什麼不同,那就是這支荷花剛剛從出租車前走過,路過出租車時花苞還向著車裡探過來,就像是一個很有禮貌的人,通過馬路還知道給禮讓的司機鞠躬。
‘我覺得趙禮可能根本看不到良的真實樣貌,在這個世界的人看到的、聽到的應該是和我們不同。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把可怕的怪物稱為善良,剛開始我還以為是這些人的價值觀和我們存在分歧,’夏清河有些煩惱地抓了抓頭發說,‘但是,這一天下來,我接觸了幾個這個世界的人,除了他們人鬼兩個狀態可以來回變化以外,並沒有發現其他和我們不一樣的地方,不過這才僅僅是第一天,在這個世界行事多小心都不為過,不能完全按照人界的常理去判斷。’
‘還有,任務中提到書會對我們提供三天保護,所以我們這兩天還是要想辦法和李強、岩帝湊在一起,估計三天後這個世界會變得更加可怕。’
幾人暗自溝通的時候,出租車已經重新上路,呼嘯著開進東郊。夏清河抱著水連葉和腓腓在黃離小區門口下了車。
下車的時候,夏清河還故意向趙禮打聽西郊的益民公園,結果不出意外,趙禮表示東西郊隻有一個益民公園,那就是東郊這個,全然已經不記得曾經信誓旦旦說過,隻有西郊有個益民公園,而問起黃離小區時,趙禮也表示西郊沒有。
夏清河沒有繼續和趙禮談這個問題,而是和他交換了手機號,明天再去西郊夏清河考慮還是找趙禮,畢竟這人還是很有誠信的,他今天完全可以趁自己進入和睦小區時溜走的,反正錢已經提前付過了,可他並沒有那麼做。
站在家門口夏清河又犯難了,懷裡抱著的孩子名義上可是傅清揚風流的證據,現在妻子的殺機還沒有解決,這個孩子的出現很可能徹底激化矛盾。
猶豫了一下,夏清河還是先去小區不遠處的菜市場買了菜和幼貓糧,然後才磨磨蹭蹭往傅清揚的家走去。
“零……”夏清河有些難以開口,走到樓道門口才出聲。
“你有其他妻子。”
一語中的。
“不是,不是我有其他妻子,那是傅清揚的妻子。我,我沒有……”夏清河聽到水連葉的話,立即不淡定了,說話都有些磕巴。
腓腓一臉看熱鬨的欠揍表情,直到被夏清河惱怒地扔在地上才收斂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