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虎山後山。
老天師所住小院。
屋子裡，張之維與他的師弟田晉中看著麵前跪伏在地的張靈玉。
兩人麵麵相覷，表情都有些奇怪和無語。
“靈玉，這件事你都已經說清楚了，胡家的事情與你並無關係，何必責怪自己呢？”
田晉中溫聲說道。
張靈玉低著腦袋沒有抬頭，雙目緊閉：“若非我直接離開，胡老就不會出事。”
“還請師父師叔責罰！”
“你這...又是何必。”
田晉中無奈歎氣，對於張靈玉這樣的性子，他也是從小看到大。
他知道張靈玉軸起來很難勸說回來。
隻能看看師哥有沒有辦法。
田晉中轉頭看向張之維。
“師哥，你來勸靈玉吧。”
張之維捋著胡須，神色平靜，兩隻小眼睛裡晶瑩如玉的光澤微微閃爍。
他太了解張靈玉這個孩子了。
雖然軸和憨了點。
但絕非到了愚蠢的地步。
胡家遭殃遇害明顯和張靈玉沒有關係，哪怕他留下來，這次或許救了胡家，但下次呢？
該遇害還是會遇害。
倘若被全性盯上，這種事隻不過是遲早罷了。
所以，張靈玉如今的求罰，絕非是為了東鄉莊胡家。
“靈玉啊。”
張之維開口了。
“在！”張靈玉身子顫抖了下，連忙應道。
“有些時候，人會為了彌補心中的虧欠與愧疚，而祈求心靈或**上的痛苦。”
張之維看著下方的張靈玉。
“但這種事情除了親者痛，仇者快，毫無意義。”
張之維的聲音並不大。
也沒有附加任何力量。
可落到張靈玉耳朵裡卻猶如九天雷霆，在他腦海中轟隆作響。
這一瞬間。
張靈玉甚至認為師父已經知道了他心中隱藏最深的秘密！
“我...我...”
張靈玉頓時汗如雨下，嘴巴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一句完整話。
看到張靈玉的反應。
張之維深深歎了口氣。
他有些失望的說道：“你想求懲罰，就自己虐待自己去，彆在這裡礙眼。”
“師父，我不是...”
張靈玉聽到這話猛地抬頭，卻見張之維一揮袖袍，憑空生出狂風裹挾著張靈玉倒飛出去，一屁股坐到了二三十米外的院子門口。
“師父！師父！”
張靈玉顧不得身上的灰塵，連忙爬起來就想往裡衝，但院子的大門直接關上。
任由他怎麼敲都沒反應。
張靈玉在外麵大叫。
而院子裡。
張之維無奈搖頭，端起茶杯用杯蓋撇了撇浮沫，低頭嘶溜吸了一口。
“師哥，靈玉這是咋了？”
田晉中此刻也看出來，張靈玉肯定還有彆的事情，絕非單純的因為胡家遇害而自責。
“不知道。”
張之維歎道：“看他剛才結巴的樣子，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不論是什麼事，直說便可，難道我還能怪責他不成？”
聞言，田晉中哈哈一笑：“師哥彆氣，靈玉這孩子什麼性格，你我又不是不知道。”
“他就是心裡頭的道德感太高了。”
“怕惹你生氣，給你丟臉。”
張之維放下茶杯，咂了咂嘴：“我沒有生氣，隻是靈玉這孩子的性子太直，出門在外很容易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