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流觴聞言,戲謔的神色一斂,唇角立馬笑開了,眼底也蘊著笑意。
“沈小郎有一顆七巧玲瓏心,真是難得。就衝著你這點,本侯告訴你也無妨。藍鬆節已經被關進刑部大牢,皇上已經對黑豹軍封賞完畢,也該審訊藍鬆節了。靖王的意思,是要三司會審,可本侯已經得了皇上的暗旨,藍鬆節一案完全由皇城司來審訊處理。你,靖王的小奴,若是轉眼間就變成了前昌王府的沈大小姐,那與藍鬆節勾結做出‘假青玉盤龍石箴言’一案的沈長梨又是誰?那本侯忍氣吞聲才盼來的如今的局麵豈不要毀於一旦?所以,你隻能是沈長梨,絕不能是沈薇。”
原來如此。
“瞧把你能的!”
沈長梨撇嘴,“侯爺的算盤打的是不是早了點?不說,你還未審藍鬆節,即便這個案子完全由皇城司審理,結果完全由著侯爺擺弄,那又如何?侯爺敢糊弄皇上嗎?我家爺敢把藍鬆節送入京城,就不怕你作妖。況且,侯爺就料定,藍鬆節就一定會承認什麼?皇城司屈打成招的事還少嗎?滿朝文武誰會信?小子警告侯爺,千萬彆太自信,否則,小心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
玉流觴咂了下嘴,“沈小郎說的似乎也有些道理,靖王,確實不是個待宰的人。”
沈長梨冷哼一聲,目光銳利起來,“想必侯爺的目光也沒有這般短淺,藍鬆節這個案子,不論結果如何,都與我家爺沒啥關係。他是受害者。侯爺抓住不放的不過是我,想以我來牽扯我家爺,既然我隻是沈長梨,那生與死,真的輕若鴻毛。”
玉流觴眼眸一縮,“沈小郎可不要妄自菲薄,你在靖王心中,份量很重。”
沈長梨勾唇一笑,“所以,侯爺做事前,還是仔細想一想,京城的這池水多深啊!小心侯爺一個猛子紮進去,就再也上不來。太子殿下或許與你一心,可瞧著皇太孫,似乎也不太敬重您啊!畢竟不是親舅舅,若是將來真是皇太孫登了高位,你猜,他會不會重用您?即便太子妃能當得太後,後宮不乾政,到時候侯爺還能不能做得穩皇城司首座的位置還是兩說。”
“瞧你這張小嘴,慣會挑撥。”
沈長梨輕嗤一聲,“這還需要挑撥嗎?侯爺眼不盲心不瞎,你的處境,自己不知道?”
“那以沈小郎的意思,藍鬆節一事,本侯最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便弄個結果報上去,這樣誰也不得罪,靖王更是高枕無憂——”
沈長梨認真地看著他,“侯爺要如何做,那是侯爺自己的事。但有一點,我敢保證,我家爺絕不是心腸歹毒之人。侯爺不作妖,我家爺也懶得與你為敵。隻是,侯爺能自律嗎?你不作妖蹦躂,自己踏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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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流觴妖豔的嘴角滑出一抹笑意,“知本侯者,沈小郎也!”他目光灼灼生光,“聽說在回京的官船上,沈小郎的好友阮銀翹為靖王唱了一曲《知音》,聽說還是沈小郎率先唱出來的。現在本侯與沈小郎推心置腹,也算是知音了吧?”
“嗤!”沈長梨被他逗笑了,“與侯爺成為知音?您彆糟蹋‘知音’這兩個字了,在這世上,侯爺信得過任何一個人嗎?恐怕永遠沒有。侯爺為人,如妖如狐,永遠不會與任何人成為知音。”
玉流觴抿抿嘴,淡笑一聲,不置可否。
“沈小郎的這雙眼睛,真是明銳如刀啊!將本侯剝得體無完膚,想與你成為知交好友都不能。”
沈長梨撇撇嘴,一副敬謝不敏的樣子,“小子惶恐,豈敢與玉侯爺成為知交好友?那不是遭人唾棄嗎?”
玉流觴牙酸似的輕吸一口氣,笑看著沈長梨,正要刺她兩句,馬車突然一停。
“弘瑞,怎麼了?”
弘瑞悶聲悶氣的聲音不帶任何情緒,“侯爺,靖王的車駕。”
玉流觴眉梢一挑,意味深長瞅了沈長梨一眼,咧嘴笑著,敲敲馬車壁,“靖王車駕,本侯自然得避讓,將馬車靠邊,讓靖王車駕先過。”
“是。”弘瑞應一聲,立馬將馬車侯在街邊。
沈長梨暗合眉眼,不動聲色,其實心裡有些激蕩。
他來了。
玉流觴沒有放過沈長梨麵上一絲一毫的情緒,見她佯裝淡定,他唇角咧成一朵妖豔的花,“沈小郎猜猜,靖王殿下是來尋你的嗎?”
沈長梨撩著眼尾冷聲說,“侯爺很無聊?”
玉流觴笑的傾國傾城,“沈小郎心跳加速,你在期盼——”
娘的,該死的武功,
她確實心跳加快了。
“他不是來尋我的。”她嗡聲嗡氣。
“哦?沈小郎為何如此篤定?”玉流觴瞧著她黑透的臉色,覺得有趣極了。
“侯爺沒聽說,為了皇上禦賜的那五個美人,我與他拚架了。這事也不知咋泄露出去,成了整個京城的笑柄。他的臉子讓我丟儘了,幾天都不待理我的。”
玉流觴聞言咂著嘴,眼眸透過馬車簾子瞟了靖王的車駕一眼,意味道。
“沈小郎要不要與本侯打個賭?我猜,靖王就是專程來接你的。”
沈長梨心一跳,不動聲色地瞄了玉流觴一眼,“哼,小子可不敢與侯爺打賭,侯爺吃人不吐骨頭,小子還想多活幾年呢!不管我家爺是不是來接我?都是我們自己的事,就不勞侯爺看笑話了。”
“哈哈”
玉流觴瞧著她一副小媳婦委屈的模樣,難得哈哈大笑兩聲。隻是他的笑聲還未落,外麵就傳來雷鳴那僵硬嗆人的聲音。
“雷鳴見過侯爺,不知沈小郎可在侯爺車內?”
玉流觴嘴角笑著,慢慢撩開馬車窗簾子,盯著雷鳴那張冷硬的臉,戲謔道,“本侯若說不在呢?”
沈長梨立馬探過身湊到馬車簾子旁,“雷侍衛,是咱家爺找我?”
自從上次給雷鳴下了藥,這小子看到她就沒有好臉色,眼神一冷,“讓爺好找,還不趕緊下來!”
“侯爺,對不住了!”沈長梨立馬對著玉流觴拱了拱手,“多謝侯爺相送。”
玉流觴這次倒沒為難她,隻衝她好脾氣地點點頭,“去吧!”
沈長梨有些詫異,但她現在巴不得趕快離開他,也不細想,直接抱起藥箱就走。
“沈小郎!”剛挑起馬車簾子要走,玉流觴又叫住她。
沈長梨回頭,見他臉上不再有戲謔,一片認真神色,“我們一定會成為知音的。”
“但願。”沈長梨抿抿嘴,再不遲疑,挑開馬車簾子就鑽了出去。
外麵的大街依舊陽光明媚,但沈長梨心裡卻沒底。今日見了蕭雲驥,又坐了玉流觴的馬車,那個小心眼的男人不知會怎麼樣?
她隨著雷鳴往蕭衍的馬車走,他一直沒出現,也不知他是否真在馬車上。
沈長梨慢騰騰走到他馬車前,也不好直接鑽進馬車,守著規矩,以下屬的身份衝著馬車拱了拱手。
“小子沈長梨見過靖王殿下。”
馬車裡沒人應聲。
沈長梨覺得可能蕭衍不在,隻是讓雷鳴來接她。
咳嗽一聲,瞟了雷鳴一眼,正要上馬車,突然玉流觴又挑開馬車窗簾子衝著她這邊戲謔一聲。
“喲,靖王殿下氣性還真大啊!既然都親自來接人了,也不露個麵?正好,本侯有段日子沒見殿下,甚是想念,有幾句話想與殿下說。”
沈長梨閉了閉眼,該死的玉流觴,真是唯恐天下不亂,他這是明顯的挑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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