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吳大娘的氣色也在慢慢好轉,精神麵貌也比以往看上去好了許多,春梅的心裡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吳大娘當著兒子兒媳的麵,淚水順著她蒼老的臉頰緩緩流淌,這哭泣的聲音像風箱一樣呼呼作響,試圖帶走她心中所有的憂傷。
春梅心裡一陣難過,她輕輕地拭去吳大娘臉上的淚水,每一滴淚痕隨著時光的足跡,在她臉上刻下了深深的印記,那溝溝壑壑的皺紋,見證了她一生的滄桑與艱辛。
她老淚縱橫,拉扯著春梅的手說“瞧瞧,你們當兒子兒媳的,還沒有一個陌生的姑娘對我這般好?雖然不是親生,卻勝似親生,娘老了,就希望你們下班的時候,多陪陪我,哪怕陪我聊聊天,說個話也行啊!”
吳大娘的兒子說道“我們不是上班忙嗎?你光讓我們陪著,不是總得給領導請假嗎?再說,給你找的護工不是都不合心意,都被你氣跑了嗎?你也不缺錢啊!”
吳大娘心中的怨氣無處發泄,想著這麼多年吃這麼多苦,才把兒子撫養大,又讓他娶上了媳婦,就對自己這樣的態度,她淚流成河。
“你們真以為娘是故意氣跑他們嗎?娘隻是心疼錢啊!我隻想讓你們好好陪陪我,這樣的要求過分嗎?我是不缺錢,可是,現在都半身不遂了,你們拿來的衣服,我還能穿上嗎?我的頭發是春梅給我梳的,我的手指甲也是她幫我剪的,就連吃飯也是她一口一口喂我吃的,還有那藥片,每一次就要吃兩三樣,你們知道哪一種藥先吃,哪一種後吃?你們知道我一夜起來幾次嗎?”
吳大娘一句句脫口而出的話語像刀子一樣,這讓自己的兒子與兒媳也感到慚愧。
“大哥,大嫂,大娘到了這樣的年齡,你們也彆怪她嘮叨,其實,人老了,無非是找個想要傾訴的對象而已。雖然你們給了物質上的支撐,但是,她精神上的貧瘠也需要子女的陪伴。我喂大娘吃飯時,她總會呼喚著你的乳名,說你平時最愛吃的就是自己做的麻婆豆腐,還有茶葉鹵雞蛋,那一次我喂她豬肉蘿卜餡的餃子,大娘嘗了一個,硬是不舍得再吃,說這餃子是為你們留的。”春梅想著照顧吳大娘以來在生活中遇到的點點滴滴,她每一次記得特彆清晰。
她再也說不下,那點點滴滴的關愛就像父親對自己一樣萬般疼愛,她情不自禁的嚎啕大哭起來。
吳大娘看到春梅流淚,她耍起了小孩脾氣,怒氣衝衝地說道“夠怪你們,春梅好好的,又把我閨女惹哭,閨女,彆哭,彆哭。”
吳大娘的兒子說道“媽,你這啥時候多了個閨女?”
吳大娘用小孩子的口吻說道“春梅她就是我閨女,她不是護工,她對我好,比你們都強,我孫子呢?我想我寶貝孫子了,成天都見不到人。”
吳大娘的兒子知道母親又開始鬨脾氣來了,索性由著她的性子,父親死的早,隻要她高興就行,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她想認春梅閨女就讓春梅認好了。”
他換了一個口吻說道“你想認就認,隻要你開心就好,你那孫子不是正要升高中了,學習也比較緊張嗎?連成績都退步了。”
春梅看到他們母子在一起談笑風生的樣子,這讓她想起了大柱,她的心裡不禁擔心起來。
“吳大娘,大哥大嫂回來了,我就先回去了,你們好好說說話。”
“快去吧!大柱身邊也離不開人,真是個好閨女,攤上了這樣的事。”吳大娘看著春梅離去的身影,長歎了一口氣。
春梅對李大柱的身體按摩,想到給他說悄悄話的時刻,她開心地貼著他的腦袋說道“大柱,你知道嗎?我今天真高興,吳大娘半身不遂的症狀在我點點滴滴的照顧下,精神最近好轉了許多,我真心實意的對她,她也把我當親生閨女對待呢!我付出的努力,終於得到了吳大娘的認可。對了,我還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我已經得到了他們兒子提前支付的一千元錢。”
李大柱的手指輕微地動了一下,春梅感受了李大柱這微弱地動作,她激動地聲音說道“大柱,你能聽到我說話,對嗎?這真的太好了,你終於有感應了,能聽到我說的話了,隻要你願聽,我會一直說下去。”
春梅已經習慣了每天把李大柱當做一個正常的人一樣和他聊天,和他一起分享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醫生說過,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愛。
雖然這樣的幾率很低,但她依然每天照做不誤,隻要堅持下去,就一定能夠喚醒李大柱。
在她心裡,大柱就是睡著了而已,她也在嘗試著通過不同方式的刺激,音樂也好,觸摸也罷,讓他感受到世界是美好的,每一天都是充滿陽光的。
春梅看著李大柱,想到現在的處境,隻要在醫院住一天,就要有一天的醫療費,僅憑護理吳大娘的這點錢,不過是杯水車薪。
趁著自己年輕,精力旺盛,春梅想多賺一些錢,聽到剛才吳大娘的兒子學業緊張,她的腦子裡突然湧現出一個想法。
利用手裡的錢租一間房子,這樣,在不影響照顧吳大娘和李大柱的同時,晚上她就可以利用自己的所學,辦一個輔導班。
想到自己喜歡老師,卻因為這樣那樣的因素與學校失之交臂,這讓她的心裡感到萬分遺憾。
辦了輔導班,不僅可以輔導孩子們晚上寫作業,還可以拓展她們的美術,作文天賦,最重要的是——時間自由,比較靈活,她準備利用周一到周午下午放學後兩個小時的時間,就會賺到一筆額外的收入。
有了乾的項目,地址往哪裡選擇?距離不能離大柱太遠,課桌板凳往哪裡去找?還有黑板粉筆都成了難題?
這個也倒不成問題,二手舊貨市場,林林總總,啥樣的都有。
轉眼就是寒假,正是學生們寫作業的高峰期,春梅覺得現在也是招生的好時機。
輔導班的題目叫啥呢?對了,不如就叫——文曲星輔導班。
好酒不怕巷子深,說乾就乾,她也要為自己的輔導班做宣傳,利用擅長語文的優勢,寫了一份激情洋溢的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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