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月仙兒笑的有些癲狂,冰霜的臉上開始出現扭曲,身體更是出現了輕微的顫抖。
她忍受不了這樣的屈辱。
她不是不能忍受屈辱,之前忍受所有的屈辱都是有目地的,她是一個目地性很強的女人。
而,此時此刻受到的屈辱是在她的意料之外,是她不願意,更不想忍受的。
所以,她憤怒,抓狂。
月仙兒指甲深陷入肉中,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她的神色恢複正常,嘴角露出笑容,輕笑。
“我月仙兒今日大婚,如果二位有興趣可以來喝杯喜酒。”
柳滿庭的瞳孔在收縮,雙手也在瞬間緊握,月仙兒這句話的意思他怎麼能不明白,她今日大婚,無論和誰她都要在今日,在這鐵津崖上完婚。
月仙兒轉身扭動著纖腰,離去了。
柳滿庭轉身繼續看向大海的深處,猶如一根木頭。弓讓睜開了雙眼,也如一根木頭。
二人又變成了兩根不怕寒冷,不怕風吹的木頭。
情和欲,性和愛是人生的一部分,並且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有人講過要壓抑情愛欲性,可最後的最後都沒有得到好的結果。
壓抑並不是最好的辦法,而最好的辦法就是大膽的去愛,勇敢的去享受,放肆的去經曆,當你經曆過一切的一切後你才能成長。
柳滿庭和弓讓在此刻都想明白了一個道理,人生中不可分割和壓抑的那部分,僅僅是一部分,並不是人生的全部,更不是可能是一個男人的全部。
天上沒有太陽,可天是亮的,在如此的亮的天空下,自大海的深處爆發出耀眼的白色光芒。
光芒刺的柳滿庭和弓讓同時閉上了雙眼。
不用親眼觀瞧,不用親身體會,僅僅從這爆發出的萬丈光芒中,你就可以知道曲天河與弓如蘭的戰鬥是何等的精彩,何等的輝煌,何等的慘烈——
慘烈,不一定是肢體斷裂,血流如注。
可肢體斷裂與血流如注剛剛好可以讓人們想起來慘烈這個詞語。
豺犬握劍的右手還是斷裂了,撕裂,白森森的骨頭戳出了肌肉,左手顫抖地握著再次斷裂的玄鐵寶劍。
滾燙的鮮血觸碰到冰冷的積雪,就像是一張白紙被人用火從中間點燃,頃刻之間便燒開了一個大窟窿。
他就站在這個窟窿的中央,不服輸地盯著小文。
眾人已經退去,忘竹下的命令。
小文雙手合十,眼中帶著憐憫,默念道“善哉善哉。”並沒有問豺犬為什麼,你都已經這個樣子了為什麼還要攔在我的麵前。
因為小文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豺犬想死,並且想死在他的手中,他怎麼會不知道豺犬惡毒的用心。
豺犬知道小文的強大,望塵莫及,遙不可及的強大,他弱小,自卑,妒忌,怨恨……
佛講善,講平等,講萬物。
吃齋,念佛,不殺。
若殺了呢?
豺犬就是要死在小文這個自認為良善的和尚手中。
他和公孫左的想法一樣,就是要讓小文痛苦,這也是他此刻能想到,也能做到唯一可以傷害到小文的方法。
“嗬嗬……和尚,你想上山嗎?”豺犬大聲地問道。
小文說道“想。”
豺犬臉上的猙獰和扭曲消失了,有的是平靜,死亡之前的平靜,他竟然能在死之前做到平靜,“想上山便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他語帶戲謔地說道。
“好。”
豺犬的眼睛開始瞪大,瞳孔收縮,本來顫抖的左手在瞬間變的穩健,張了張嘴,並沒有說出什麼。
他怎麼也想不到小文會回答的這麼痛快,接著他笑了,大笑,笑聲中有譏嘲,有輕蔑。
小文卻從笑聲中聽出了不舍,豺犬如何能舍得就此死去?豺犬的肚子裡有食物,脖頸上有陽光,腦子裡有憧憬,靈魂又怎麼能有舍得。
刀出鞘,無光。
人忽冷,有情。
刀的速度很慢很慢,就像是一個年老體弱的農夫握著劈柴的刀,對著麵前的乾裂的木柴速度很是緩慢,卻無比堅定的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