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杏的話未說完,便被洪如山刺向咽喉的筷子給打斷了,他伸出兩根手指將刺來的筷子夾在中間,“洪施主,為何無故發怒?”
若是上官紅在這裡一定會對陳文杏刮目相看,她怎麼會想到曾經那個如悶葫蘆一般的小和尚,竟然變得這樣圓滑,且這般會氣人。
陳文杏並沒問洪如山,為何無故向他出手,而是問為何無故發怒,意思就是,你辱我師父時我都沒向你出手,此刻我在言語上還擊於你,你怎麼就向我出手了呢?相較之下,顯得你洪如山氣量很小。
“和尚,我相信你。”洪如山說道。
“你相信小僧什麼?”陳文杏不解地問道,說著便鬆開了夾著筷子的手指。
洪如山放下筷子說道“我相信你對我師弟說的所有話,因為以你的身手完全沒有說謊的必要。但是……”他故意沒有將話說完。
而陳文杏卻沒有去追問他,而是拿起酒壺為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喝了下去。
洪如山見陳文杏是這樣的反應,隨即冷哼一聲,陰沉地說道“鄧振宗的事情就算過去了,可你辱我師父之事,身為徒弟無論如何也要討個說法。”
陳文杏胸中不知何時也生出一股無名怒火,他一直在壓製著,“嗬嗬……侮辱?小僧侮辱也便就侮辱了。想你們龍門律宗為了擴大勢力,無故殘害蓬城和觀柳城諸多修道者及百姓,做出這樣的事情,小僧說你們幾句怎麼了?難道還想殺人滅口不成嗎?”
“你放屁,那是他張劍月一意孤行,和我們龍門律宗有……”石俊嗬斥道,但話未說完,洪如山便一聲怒喝,打斷了他要說的話。同時洪如山的臉上露出一種不可名狀的情緒。
陳文杏知道張劍月,人稱心月道人乃是龍門律宗的掌權人,可石俊這話的意思,好像心月道人並不是龍門律宗的人一樣,當即斷定這裡麵肯定有故事,隻是洪如山不可能讓石俊說出來。
“很好,你罵的很好,我們龍門律宗確實做了很多違背大道的事情,我們注定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但,在這之前我也不允許家師受此等侮辱。”洪如山嘶聲說道,語氣中有無奈,亦有悲憤。
陳文杏露出輕笑,“好一個尊師愛師的好徒弟。洪施主你彆忘了,是你辱吾師在前,我出言反擊在後,你現在這個樣子好像是小僧無故招惹你們一般,也對,沒點強詞奪理的氣勢,怎麼會做出強占他人山門的事情來呢。”話音未落,他的身影便從桌子旁消失了,連同靠在桌子旁的雁翎刀一起。
“臭和尚,你有本事罵人,就彆他媽逃……”石俊見陳文杏不見了,當即開口罵道,可罵到一半便感覺到門外吹進一股寒風,回頭就看到陳文杏正端端正正地站在酒肆門外。
黎明前最黑暗的黑已經過去,天邊也泛起了魚肚白。
“小僧自認不是什麼大好人,但相較你們龍門律宗做出的事情而言。”陳文杏看著距離三步之遙的洪如山輕聲地說道。可他故意未將話說完,很多時候說到一半的話比全說完的效果要好很多。
洪如山長劍出鞘,森寒殺意透過劍身,將陳文杏籠罩在內。
刀出鞘,隨手一斬便將殺意斬散。
此刻任何話語都顯得多餘,風自北方吹來的刹那,洪如山手中長劍便帶著無匹劍氣刺向陳文杏的胸膛,陳文杏提刀應戰。二人當即便戰到一起。
劈,砍,斬,刺,削陳文杏出刀沒有任何的章法,就像是在隨意地宣泄著心中怒火,可洪如山並沒有像陳文杏那般出招淩亂,而是穩紮穩打地防守出擊。
洪如山抓住陳文杏出手的一個破綻,長劍直入腋下,隻要他手腕向上一提便可將陳文杏的左手手臂整個斬斷,但卻並沒有那樣去做,因為在他斬斷陳文杏手臂的同時雁翎刀也將斬斷他的頭顱。
他雙腿一彎整個身體便蹲了下去,雁翎刀從頭頂斬過,可長劍卻在陳文杏的腋下劃出一道七寸有餘,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瞬間便染紅了陳文杏的半邊身子。
洪如山閃身後退,長劍向前,冷聲道“和尚,你若再不拿出真本領,我可就要下殺手了。”“依我看這個和尚是不自量力,自尋死路二師兄你就成全了他,豈不是好事一樁。”石俊在一旁譏諷地說道。
身體的疼痛,再加上石俊言語的刺激,使陳文杏徹底清醒,一切情感思緒全都放之腦後,眼前僅剩手握長劍的洪如山。
陳文杏周身的氣息也在這個刹那發生改變,平靜如山,孤獨如峰,一聲佛號低頌而出,雁翎刀則以閃電般的速度向洪如山劈砍而下。
洪如山當即抬劍阻擋,可誰能想到,就在刀劍相撞的瞬間,陳文杏竟棄刀不顧,縈繞著黑紫色靈氣的手掌,向著洪如山的胸膛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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