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案子,難斷啊!
韓浚隻覺是進退兩難,不由惱怒的看向陸遙,這陸二,沒有一天是消停的,這回更是丟來這麼大的一個燙手山芋,這可讓本官如何是好!
唉!
韓浚暗暗歎氣,愁的頭痛欲裂,伸手揉了揉,咳嗽一聲,說道“你二人各執一詞,卻讓本官如何明斷。”
陸遙心裡明鏡似的,你這老小子不是不會斷,而是不敢斷。
“下官已經寫的這般清楚,大人隻需按圖索驥即可,就算這黃四郎行凶過後將作案的痕跡掩蓋,但百密一疏,總有蛛絲馬跡可尋。”
陸遙淡淡的笑道“在下雖是五品小官,但生於侯府,自小家風嚴謹,嫉惡如仇,對這等喪心病狂之徒深惡痛絕,絕不容許其能脫罪,逍遙法外。倘若大人有所為難,也是無妨,就由下官親自去尋罪證,屆時一並呈與大人,待證據確鑿之後,再升堂明斷可否?”
韓浚聞言一凜。
這陸二是在告訴自己,不將黃四郎定罪誓不罷休啊!
背後都有通天大樹,可鎮國候府與墨家的份量孰輕孰重,韓浚豈能犯糊塗?
可是眼下不僅僅隻是墨家的問題,而是極有可能關乎於帝國動蕩的大事,若是有半步走錯,仕途就此終結還是輕的,嚴重一些,恐怕性命難保!
其實並非是韓浚瞻前顧後,不敢決斷,實在是茲事體大,容不得他不多想,若非正因為謹小慎微,且政治嗅覺敏銳,看的遠比他人要遠,他如何能在波雲詭譎的官場上立足,直至做到京兆尹這等重要位置上?
沉吟半晌,也想不出個兩全其美之策,韓浚隻能說道“既然還無鐵定罪證,便等罪證收集到再說,不過此事陸大人身為原告,實在是不便插手,本官自會安排下屬督辦。”
“黃四郎暫且收押大牢,擇日再審!”
“退堂!”
生怕陸遙不依不饒,趕緊一拍驚堂木,起身而去。
堂外的看客們不由意興闌珊,嘈雜一片。
“這是何意?”
“難道你還不明白?擇日再審,拖來拖去,這事兒不就脫黃了!”
“原來如此!天下的烏鴉一般黑,沒想到堂堂京兆尹也向有權有勢的黃四郎屈服了!”
“唉!我看都回吧,這事兒,也就到此為止了。”
眾人轉眼間便散了個乾淨。
李漢林和一乾獄卒湊到陸遙身邊,老李看得最是明白,說道“大人,這黃四郎,恐怕是難以定罪了。”
“不會的。”陸遙嗬嗬一笑,道“隻要被我盯上,就算他背景通到天上去,也得給我乖乖的認罪伏法。”
說著也轉身走出府衙,一邊走,一邊道“韓浚這老小子不是說要先收集罪證嗎,那就先讓他收去,我倒要看看,屆時證據如實擺在眼前,他敢不敢明目張膽的袒護黃四郎。”
李漢林納悶道“大人就這般成竹在胸?那黃四郎畢竟是墨家巨子的侄子啊,況且墨家這些年來本就不分,若是因此而打破與朝廷的微妙平衡,伺機作亂,韓大人縱使想鐵麵無私,恐怕也未必敢承擔這個罪責。”
“你說的都對,隻是還忘了一點。”陸遙微笑道。
李漢林忙道“請大人指點。”
陸遙負手慢慢前行,說道“京兆尹,司京畿一切事物,非對皇室絕對忠誠而不能任。韓浚既然能被委以重任,能力或許是一方麵,而更重要的是因其對陛下的忠誠。如若他向墨家妥協,你說,若是讓宮裡知道,會如何?”
李漢林恍然大悟道“恐怕未必還會像之前那般信任了。”
“隻怕老命都難保啊!”陸遙搖了搖頭,伸了個懶腰,篤定道“放心吧,除非宮中發話,否則他絕對不敢放黃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