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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戶藩位於21世紀的日本茨城縣,在這個時間點的江戶時代,水戶藩的藩主是霸占半個世紀電視屏幕收視率長青的水戶黃門德川光圀。
“圀”是則天文字,來自則天女皇在位時期所創造的新文字。
後世通“國”字。
德川光圀即任水戶藩藩主之位,也有諸多說法,有認為禦三家另外兩家,尾張德川家和紀州德川家的繼承人年紀過小,故而其父賴房選了年齡相仿的德川光圀而非更為年長的長子德川賴重。
在明月三人困於船上之時,儒者小林已將“征君困於船上”的消息告知了自己親近的好友安東。
安東同樣欽慕征君之才,上船以手書求教學問。
安東上船之後,執意於執弟子禮,為他謙遜感動,征君與他回信。
洋洋灑灑的數千字,悲國家破亡,學術不明,師道損壞,又喜孔孟之道不獨在華夏,異國亦有好學之人。
安東見信,淚沾衣襟,發誓定要說服藩主,迎大儒入國。
明月正在聽王譯者的介紹。
“扶桑之地,奉江戶德川幕府為尊,各地分封藩地都稱以國名。”
德川家為了延續自己家族的繼任不斷,還分封出去了三個德川家,水戶、紀州、尾張三地。
統稱為禦三家,在幕府將軍無後的情況之下,禦三家皆有舉薦自家子弟成為將軍的資格。
當然,這些都是將來的事情了。
現在的德川光圀還不曾將國改為圀字,仍然稱為德川光國。
德川光國在江戶時代也是個非常特彆的藩主。
首先他不是以正統的繼承人從會說話前就受到教導,他在出生後就被養在父親家臣三木之次的家中。
或許是經曆過無憂無慮的童年,四歲才回到家中,五歲之時,就得到了繼承水戶藩的資格,婚後,便建立了考據史館,意圖編纂一本扶桑國史。
而德川光國在繼任藩主之前,居住於江戶時,十多歲時卻行為放浪,眠花宿柳,出入於吉原和各種不正經的地方。
等到了三十而立之年,也繼承了水戶藩主之位。年輕時的出格行徑,也收斂了不少。
可德川光國卻依然不曾徹底掩蓋年輕時的出格行徑。
他喜歡以考察曆史、親身經曆為名,四處拜訪各種特殊的景觀。自然,這也是得到了幕府將軍德川家綱的同意。
據稱,這位將軍的智商似乎有所欠缺,不過現在他也讚同為了編纂可靠的史書,而放任了德川光國四處行走的行為。
德川光國得到了將軍的同意,自然也有了四處遊曆的機會,然而身為藩主,事務繁忙,更多的時候,替他四處奔波的反倒是諸位門客。
門客之中,有懷才不遇的脫蕃浪人,當然也有妖怪。
比如說,今夜悄無聲息的潛入德川光國的書房,大啖廚房準備夜宵的妖怪。
“又跑到彆人家大吃大喝。”德川光國早已見怪不怪,“幸好我藩中財政尚可,也供得起滑頭鬼上門白吃白喝。”
“彆這麼說啊。”被稱作滑頭鬼的妖怪,卻是一個長發俊秀的美男子,“好歹我也給你打聽到了一個有意思的事情。”
對上謙遜,對下嚴肅。若是不想維持此等身份、反而會招致禍端。
不過麵對妖怪,就無須如此痛苦。
可以平等交流。
德川光國也拿起了盤子裡的青色點心,這個點心用艾葉汁泡過,糯米染上了青的顏色,是難得一見的用心之作。
天下太平許久,民眾連點心上都花了不少心思。
“說來聽聽”
德川光國咬了一口青色的團子,裡麵放了紅豆餡兒。豆沙餡兒裡調入了砂糖增加甜味,又似乎稍稍加了些麥子熬煮的怡糖增加豆沙餡兒的粘性和甜味。
總而言之,這是心思、造價與口感成正比的名貴點心。
“長崎前些時日來了一艘船。”滑頭鬼說,“船上有一個了不起的大儒,還有一個厲害的道長。”
哦,還有一個有意思的小姑娘。
當然,這我就不必告訴我你了。
德川光國來了興致“這大儒有多了不起居然讓你也這麼誇他”
天生的妖怪本身就對人類的文學興致缺缺,更彆提滑頭鬼這般的妖怪,更是對學問毫無興趣,更彆提儒家的學者,在對方眼裡,和其他的人類並無不同。
“船上有唐國來的名士。”
聽到滑頭鬼這麼說,德川光國便考慮去打聽一下消息。
等他想到身邊的滑頭鬼,抬頭看去、卻發現對方早已將桌上的點心全部吃完了。
“居然連水也不喝一口。”德川光國看了也是瞠目結舌。
第二日午時,家臣便勸解道,“主君,夜間暴飲暴食,於身體有害,還望您珍重身體。”
德川光國非常想說自己沒吃到幾口點心,但是又要解釋這些點心的去向,總不好說自己在江戶閒逛吉原的時候,遇到了住在吉原的滑頭鬼,還把人家招來了自家,這麼多年進出自己家中如無人之地。
這些話要是說出來,自己這些家臣比起擔憂世上有妖怪,怕不是先為自己居然失察有妖怪進入院內而先領罪了。
思及此處,德川光國隻能苦笑著答應晚上絕不多吃什麼食物,絕不讓此事再次發生。
聽完家臣的勸解,德川光國又提到了昨晚聽聞的消息。
“聽說,長崎來了一艘明國的船”
“這”家臣低頭,為自己的無知而道歉,“屬下不曾聽聞此事。”
“哦,我聽說那船上有明國的大儒。”德川光國回答道,“尋人,去打探一下消息真偽。若是屬實”
他本想說請對方來水戶藩講學,但又怕是什麼沽名釣譽之輩,何況那滑頭鬼吃了自己的東西,話又不說清楚,凡是隻能做一半,不上不下,讓人心中暗生不快。
“先去探尋一番,如實稟報。”
“是。”
家臣領命而去,德川光國看著一旁的樹,忽然想到,馬上就要入冬了。
入冬之後,船上的天氣一天冷過一天。
明月翻找出壓箱底的厚衣,換上厚被,又想到臨近春節,也該裁剪些新衣才合適。
還好,在翻找過後,找到了壓在箱子角落裡的一些船舶停留在呂鬆時淘換而來的金銀飾物。
“沒辦法了。”看來隻能先哭窮了,“先換些冬日的新衣吧。”
入冬之後也不知道能否上岸,若是不能,在船上過的新年,如果沒有新衣那也太慘了一些。
最好能再置備一些酒席
這些事情都隻能拜托王譯者了。
王譯者聽過了明月的委托,實在不忍收下這些金銀首飾,這些飾物看樣式便知是故人之物,若是典當,怕是再也無法睹物思人。
但是,若是現在不收下,怕是更不好。
王譯者收下了飾物,準備去交換一些冬日的物品。
倒是他前腳剛出門,就見到那經常前來與征君筆談的幾位扶桑儒者們,正帶著一些飯盒走了過來。
聽聞這是此地藩主所贈飯菜。
藩主也是傾慕明國的征君之才,故而各種找借口贈衣送菜。
這也算是優待了。
王譯者道了謝,帶著酒菜上了船,又轉而求人去購置厚衣厚被等物。
等到了春節,山翁和征君小酌幾杯,喝得酩酊大醉,躺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