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1982!
日頭偏西,春山縣郊一處偏僻的旅館內,歡欣鼓舞的蚊子,見到了張本民與何部偉。
一進房間,三人的手就緊緊地拉在了一起。
“真是太好了!”蚊子掩飾不住難以抑製的激動,手臂顫顫發抖,“終於等來了雲開霧散的這一天!”
“嗯,等來了!”張本民也情緒高漲,不斷晃著手,“這離不開你們,當然還有秦義!”
“我們做的都不算什麼,隻有秦義兄弟讓人敬佩!”蚊子說著,眼圈有些發紅。
“今天,還是說點開心吧。”張本民不想見麵就悲情。
“對,不管怎樣,反正我們迎來了最願意看到的結果!”何部偉道,“從今天開始,該好好謀劃一下,大乾一場!”
說到這一點,張本民搖了搖頭,道“現在還不行,眼下雖然得到了正名,但實際上的危機並沒有消除,相反,各種危險可能還會來得更猛烈,所以要先穩住,靜觀一段時間。”
“對,本來的無妄之災,就是自來胡華然家族和肖勇波兩方勢力,那才是禍害的根源。”蚊子講到這兒忍不住咬牙切齒,“媽的,實在不行就豁出去,跟他們乾一場,乾死他們!”
“這話也就隻能說說了,我們哪裡有那麼大的實力?”張本民地望著蚊子,輕歎道,“當然,凡事無絕對,四兩還可以巧撥千斤,沒準我們抓到了好機會,也可以扳倒胡華正和肖勇波。”
“機會到底是等來的,還是爭取來的?”何部偉撓撓頭,“我覺得應該主動點,不過說實話,眼下我們還有點弱,經不起折騰。”
“是的,尤其是在春山,可以說完全是他們的地盤,很多資源都被他們掌控著。”
“那就先到興寧去,想辦法多掙點錢,讓腰包先鼓起來,無論什麼時候,有錢就好辦事。”
“春山不能久留,但興寧也不能長待。”張本民道,“還有,我是個有麻煩的人,得遠離你們,往後一段時間,聯係的話還跟以前一樣,要隱蔽,至於見麵,要更加隱蔽。”
“我看這樣,不管你到哪裡落腳,目前反正就春山和興寧兩個地方,我們在兩地分彆為你準備個租住處,那就方便多了。”
“廣海那邊已經搞好了,前幾天剛辦妥,留著就行!”何部偉道。
“嗯。”張本民對何部偉點點頭,道“對了,還有一點必須強調,你所認識的我,隻是曾經的劉國慶,至於張本民這個人,你壓根就沒見過,不認識。”
“裡麵的道道我明白,知道該怎麼做,絕不會添亂的!”
“好,那你明天一早就回去,彆在這邊待久了,免得節外生枝。”
安排好何部偉,張本民又對蚊子道,“租房的事你們趕緊辦,另外,先拿點錢給我。”
“房子明天就搞定,錢,要多少?”
“百就行。”
“這麼少?先給你兩千吧。”
“用不著那麼多,明天我要去看看秦義的老媽。”
看望秦義的母親,是張本民此次回漢州的另一個主要目的,他要照顧她一輩子,為她養老送終,那是必須以生命兌現的承諾。
第二天一早,張本民騎著自行車趕往位於城區西北部,秦義的家就在那兒。
路上人還不太多,騎行的速度很快,八點剛過就已到達目的地。
這是一片舊式單門獨戶的住宅區,秦義家的房子外體是水紅色,牆頭上鋪的是琉璃瓦,足見曾經的富足與安適,完全可以想象得出那時的其樂融融。
隻不過,現在,已物是人非。
“嗵嗵嗵”,敲響厚重的鐵門,許久沒有回應。
張本民伸手推了下,門竟然開了,根本就沒上鎖。
儘量把腳步放慢放輕,張本民走了進去,看到正屋門口坐著位頭發花白的老人,雕塑一般,動也不動。
她,就是秦義的母親?
從秦義說的判斷,他的母親也就是四十多歲,不應該是眼前這個樣子,似是到了耄耋之年。可再一想,也沒什麼好驚異的,一個年近半百的女人,相繼失去了丈夫和兒子,會是怎樣的狀態?
“阿姨!”張本民小聲問。
“你是誰啊?”秦義的母親反應很遲鈍,好一會才有氣無力地答話。
“我是秦義的朋友。”
“哦,秦義他,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