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戶外運動。”
大二的時候,任勤勤開始學騎馬,沈鐸送了她一匹阿哈爾捷馬。
真正的金馬。白金色的皮毛如柔亮的緞子,沒有一絲雜色。高大、勁瘦,它走動起來,削瘦結實的肌肉在光滑的皮毛下滑動,姿態優美如一位貴婦。
任勤勤給這匹母馬起名亞特蘭娜。亞特蘭女王的名字。
她和沈鐸一樣,也學了盛裝舞步,但是更喜歡打馬球。
沈鐸用專機把亞特蘭娜和他自己的賽瑞斯都送到了牛津,就養在花園後的馬廄裡。
為了不冷落愛馬,任勤勤不得不每周都抽空溜達兩圈。後來她還參加了牛津的女子馬球社,可惜時間不夠,隻打了半季就畢業了。
沈鐸來的時候,他們倆還會在林子裡騎馬賽跑。
盛夏,英倫的陽光不算熾烈,但人和馬都跑出一身大汗。
牛津也是沈鐸的母校,他是這裡的老熟人了。當年讀書的時候,他就因為美貌而出身豪門,被追求者戲稱做“中國小王子”。
如今,年齡給沈鐸增添了成熟的魅力,事業的成功使他多了一份厚重的自信。
沈鐸騎在馬上,摘下帽,彬彬有禮地向任勤勤的同學們致敬。那矜持而儒雅的舉止,每每都能獲得學生們驚豔的目光。
儘情地看吧。任勤勤很大方。
隨便你們怎麼看,怎麼圍著他獻殷勤。等到這天結束,他還是會跟著我回家。
這是她小而隱秘的喜悅。
取得碩士學位後,任勤勤做出了一個決定。
她並沒有留在海外,進入名校裡的頂級實驗室,而是回到了t大,做了江教授的博士生。
回國後,任勤勤比在英國時要空閒了些許。於是沈鐸給她找了一份兼職他將任勤勤安插進了“鯤鵬”的慈善基金會做事。
沈鐸本人是基金會理事長,卻是個甩手掌櫃。
沈媛作為沈家大小姐,當之無愧地在家族基金會裡做了個理事。
沈鐸和這個姐姐不親,但是對她的能力卻是很了解的,並不敢給她太大的權利。
說是做慈善,對於沈媛這樣的人來說,不過是找個高尚的借口社交罷了。沈媛在基金會裡位高而權不重。涉及到具體實施的工作,她從來不聞不問,卻是熱衷於攢局開派對。
各類茶會、晚宴、拍賣會上,總能看見沈媛花蝴蝶一般滿場亂飛的身影。
任勤勤卻是一名實乾派,進基金會後工作認真負責,成果頗多,備受各位領導好評除了沈媛。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任勤勤一來,沈媛就多了一項活兒,就是給這小丫頭添堵。
正所謂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沈媛不論是念書還是工作,甚至持家和養孩子,樣樣都不拿手。可是論到給人製造麻煩,她卻是個中翹楚,先進勞模。
小到日常來往中的口舌刁難,大到工作中的尋畔滋事,沈媛不禁做得得心應手,而且樂在其中,仿佛找到了人生的新意義。
她是沈家大小姐,不論年紀還是身份都壓任勤勤一頭。被她公然刁難欺負,很多人都覺得任勤勤乾不了多久就會退出,或者跑去找沈鐸哭訴,讓沈鐸出麵調停。
可任勤勤卻不按常理出牌,單槍匹馬和沈媛扛上了。
任勤勤的抗怪指數隨著年齡增加,也在不斷提升。降龍十巴掌已修煉得已臻化境,出手無影,打擊卻非常精準。
於是這兩年來,沈媛挑釁,任勤勤反擊,來往過招眼花繚亂。
沈媛敗多勝少,卻是越戰越勇。任勤勤應對從容,既沒有去找沈鐸抱怨,也沒有不耐煩撂擔子不乾了,還給她做到了秘書長的位置。
今天就是這樣的情況。
一場由基金會舉辦的名流晚宴,k國文化部長是座上嘉賓。任勤勤又得知k國建設部長的夫人是歌唱家龐斯的歌迷,特意將雙方都邀請過來。討好了夫人,也間接討好了部長。
麻煩就出在這位文化部長身上。他這人有些觀點有點左。早幾年曾用很不客氣的話抨擊過龐斯的宗教。
沈媛其實很早就拿到了這段錄像,卻是故意壓在手裡不發,耐心等到嘉賓都開始入場了,才捅給了龐斯看。
演唱家怒不可遏,拍案而去。
這宴會的一大噱頭,就是龐斯會當場演唱名曲,更彆說部長夫人還等著見偶像呢。
現在開了這麼大一個天窗,如果不能給賓客一個交代,看她任勤勤還怎麼在基金會裡繼續混。
沈媛越想越得意,也毫不覺得自己一把年紀了還同個小姑娘鬥法,未免有點低級。
任勤勤進了公寓大門,直奔書房。輸入了指紋和密碼後,保險櫃的門打開了。
老管家同任勤勤並肩朝裡麵看,有些惴惴不安。
“您確定要這麼做嗎,小姐這畢竟是先生花了重金買來的”
“我會向他交代。”任勤勤說著,伸手將裡麵的東西取了出來。
小林置身熱鬨的人群之中,全副精力都放在人群裡的沈媛身上。
宴會已正式開場,沈媛發表完了一通還算得體的講話,便如往常一樣滿場交際,談笑風生。
“任小姐”沈媛巴不得有客人詢問,嗬嗬笑道,“誰知道她跑到哪裡去了。年輕人做事就是這麼不靠譜,關鍵時刻掉鏈子,儘圖著自己好玩,完全不顧全大局”
小林謹記著任勤勤的叮囑。
沈媛抹黑任勤勤已是常態,普通級彆的黑料就不用去管她,卻是要防著她去部長夫人那邊大放厥詞。
可沈媛這人,也不知道說她沒有大局觀的好,還是大義滅親的好。
在“自己弟弟需要討好k國建設部長”,和“讓任勤勤出個大醜”之間,果真不負厚望,選擇了後者。
眼看著沈媛自侍應生的托盤裡端起一杯雞尾酒,朝部長夫人走去。小林立刻緊跟在她身後。
沈媛畢竟是名門千金,有幾分童子功,法語流利,很快就同部長夫人攀談起來。
小林也端著一杯酒,隔著兩位客人,豎起耳朵監聽著沈媛說的話。
時間已超過任勤勤承諾的半個小時了。舞台上的節目正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先是兒童合唱團獻唱,然後是獲得獎學金的孩子念感謝信,再有小明星上台上台獻藝。
小林聽到部長夫人在問“怎麼還沒有見到龐斯先生”
正想聽沈媛怎麼回答,沈媛的助理小王突然橫插到了眼前,盯住小林。
“你有什麼事嗎”
小林一臉沒好氣“什麼事都沒有。你倒是當著我吹空調了。”
不破不立,小林乾脆轉了個身,光明正大地朝著沈媛走去。
沈媛正咯咯地笑,肚子裡的惡意昭然若揭“這個事說來有點複雜,真相可能會讓你們二位大吃一驚”
小王一把將小林拉住,“理事在和貴賓說話,你彆去打攪。”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要去打攪了”
小林心裡急如火燒,麵色反而更加鎮定。她這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也是任勤勤看中的優點之一。
“龐斯先生確實發生了一點不愉快的事。”沈媛說,“這件事,還和您的朋友,文化部長有點關係”
“這是怎麼回事”部長夫人驚訝。
“你就不能繞道”小王固執地拉著小林。
“我偏不”小林用力甩開她的手,“大廳這麼大,怎麼走路你也要管”
沈媛“龐斯先生他呀,剛才看到了一樣不得了的東西”
“讓你換條路走,你聽不懂人話呢”小王固執地擋在小林麵前。
時不待人,小林當機立斷,拿出了跟隨任勤勤多日來耳濡目染學到的手段。
“好好,不走就不走”小林笑嘻嘻地退讓了半步,趁著小王放鬆的那一刹那,把手中酒杯塞進了她的手中。
小王正不解,突然被小林抓著肩用力轉過了身軀,後背緊接著中了一記劈山掌,腳下則挨了一條絆龍腿。
小王飛撲向沈媛,杯中的酒潑了沈媛一頭一臉。
驚呼四起,沈媛僵立著,緊閉著眼。酒從她的臉頰滑落,打濕了身上華倫天奴的牙白禮服裙。
小王手忙腳亂爬起來,掏出手帕“我不是故意的,沈太太。是小林推我小林她”
一扭頭,身後哪裡還有小林的影子。
因騷動有點大,連音樂聲都暫時停了。遠處的客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紛紛交頭接耳。
“你們”沈媛渾身都在顫抖,一股暴怒從眼中迸發,“你們簡直”
就這時,樂聲突然響徹整個宴會廳。燈光熄滅,一道射燈打亮了舞台。
任勤勤出現在了舞台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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