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七安反扣渾天神鏡,攤開手
“接下來是付費內容,每人支付我五百兩銀子。”
“呸”李妙真啐了他一口。
慕南梔一拍白姬的小腦瓜,白姬心領神會“呸呸呸”
夜涼如水。
睡眠極淺的蓉蓉,耳廓一動,聽見衣袂翻飛的細微響動。
有人施展輕功落在外頭的院子裡。
她下意識的按住床頭的短劍,然後從輕盈的腳步聲裡,判斷出是自家師父。
“師父,你練功回來了”
問話的時候,她看見師傅推門而入,朦朧的月色裡,看不清模樣,但從整體輪廓來看,似是有些狼狽。
蓉蓉坐起身,打算點燈,美婦人急忙阻止
“彆點燈”
美婦人輕盈的繞開屋子裡的障礙物,從屏風後提來木桶,轉身出門。
半刻鐘後,蓉蓉聽著脫衣裳的“窸窣”聲,還有輕微的水聲,知道開始沐浴。
真是的,有什麼好害羞的蓉蓉心裡嘀咕。
她是師父一手帶大的,直到少女時代,還偶爾和師父一起泡在大浴桶裡呢。
突然,她抽了抽鼻子,低聲道
“什麼味兒”
武者嗅覺敏銳。
水聲一滯,美婦人略帶心虛的聲音
“味兒嗯,可能是為師在林子裡練功,沾,沾了穢物”
黃花大閨女不識糖味,絲毫沒有懷疑,“哦”了一聲。
“師父呀,你說我該怎麼做才能讓許銀鑼愛上我。”蓉蓉愁眉苦臉。
美婦人冷哼一聲“彆想了,老老實實修行,多看看身邊的年輕人,許銀鑼不是你能高攀的。”
蓉蓉嬌哼到“我就是喜歡他嘛,喜歡就要去爭取,能天天見到他,做妾我也願意的。”
喜歡就要去爭取美婦人背靠浴桶,喃喃自語。
李靈素踏著夜色歸來,紅光滿麵,麵帶微笑,整體狀態完美詮釋了“人逢喜事精神爽”這句話。
雖然她依舊無法直麵這段感情,害怕它公開後的後果,但也沒再堅決的要和自己劃清界限。
李靈素能理解季錦梅的顧慮,因為他同樣有著類似的畏懼。
相差近二十歲的兩人結為道侶,在超凡境之下,這樣的組合不管在天宗還是世俗,都會招來異樣目光。
甚至招人唾棄。
他按下飛劍,靠近居所時,提前降落,然後仔細的整理了一下衣冠。
確認沒有破綻,這才返回四合院。
“吱”
院門沒鎖,裡麵住的人根本不在乎鎖不鎖門。
推開門的瞬間,院子裡的景象讓李靈素一愣。
石桌邊,坐著許七安、李妙真、苗有方、楚元縝和恒遠大師。
大家正喝著酒,手裡端酒杯,笑容詭譎的看著自己。
“這麼有雅興啊”
李靈素神色沉穩,不慌不忙。
李妙真問道“去哪兒了”
“隨便逛逛。”
李靈素如此回答。
飛燕女俠抽了抽鼻子“女人的脂粉味。”
聖子絲毫不慌,輕笑道
“我這該死的魅力師哥最大的煩惱就是太受女子歡迎。”
李妙真緩緩點頭,突然一副情深義重的模樣,演了起來
“梅兒,年紀不該是我們相愛的阻礙。”
許七安默默起身,深情的看著李妙真,道
“如果你畏懼流言蜚語,畏懼同門和弟子的看法,那我可以帶你走。”
李靈素瞳孔微微放大,人傻了。
楚元縝搖搖頭,喝一口悶酒
“李道長,你可能不知道,我也是自幼無父無母,不知道被娘親疼愛是什麼滋味。”
苗有方忙說
“楚大俠莫要悲傷,你既不願意我做你兄弟,那我就做你兒子。”
話音落下,屋子裡竄出一隻小白狐,嗓音如銀鈴般清脆,嬌聲道
“感受到了嗎,一腔熱血是為你而沸騰噠。”
這一刻,李靈素感覺自己被全世界拋棄了。
“你,你們”
聖子臉色漲的通紅,隻覺得體內有烈焰騰起,頭頂噴出虛幻的黑煙。
天地會成員心滿意足的進屋睡覺去了,留下李靈素一個人呆呆的站在院子裡。
“啊對了,自幼父母雙亡是吧,回頭我和兩位長輩嘮嗑一下。”李妙真笑眯眯的補了一刀。
李靈素是有父母的,也是天宗門人。
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聖子捫心自問。
青州城,布政使衙門。
堂內,麵容清臒,蓄著山羊須的紫陽居士楊恭,臉色凝重的審閱著諜子送回來的雲州情報。
“如今已經明白,流民蜂擁雲州的原因。”
任職青州布政使的楊恭,臉色凝重的環顧堂下的官員,道
“情報上說,雲州官府發告示,大開糧倉,吸納流民入伍。”
雲州要反了眾官員神色一沉,沒有驚訝和意外,也沒有憤怒,有的隻有坦然和嚴肅。
早在兩月前,先帝被許七安斬於京城不久,朝廷向青州連續下達十幾條邸報,命青州進入備戰狀態,屯糧、屯鐵器、修繕城牆。
雲州靠海,南邊是無儘汪洋,北邊大部分土地與青州接壤。
前朝欲孽想要以雲州為根基,北上討伐京城,就必須要拿下青州,以獲取足夠的戰略縱深。
青州要是打不下來,叛軍就會被死死按在雲州一隅。
提刑按察使沉吟道
“我們得加大賑災力度,遏製流民南逃的趨勢。”
相比起其他地域,南邊無疑更加溫暖,食物也更充足,因此青州的流民規模極其可怕。
這些流民若是一股腦兒的去了雲州,後果不堪設想。
青州知府連連搖頭
“雖然朝廷給了我們足夠的糧草,但那是留著打持久戰用的。眼下各地寒災肆虐,朝廷缺糧,浪費在了流民身上,將來一旦糧草不足,不等敵人攻打,我們內部便自行崩潰了。”
戰時,首先考慮的永遠是軍隊的需求。
又一名官員說道
“災情洶湧,流民數量遠比想象的要多,雲州敢大開糧倉,他們的糧草也不是無窮無儘的。不怕拖垮了自己”
楊恭沉聲道
“過去的二十年裡,雲州叛軍一直在囤積錢糧、軍需,為的就是這一刻。他們的積累和底蘊,絕對超乎我們的想象。”
“布政使大人,那該如何是好”
眾官愁容滿麵。
流民現在是有奶就是娘,誰給吃的,就替誰賣命。
楊恭沉吟片刻,道
“封鎖通往雲州的邊境道路,阻攔流民南下。派人散布雲州開倉賑災屬於謠言,另,膽敢散布雲州開倉賑災消息的,殺無赦。”
青州知府眉頭緊皺
“布政使大人,這會造成流民嘩變的。”
楊恭笑道“我隻說封鎖通往雲州的路,流民要跋山涉水,或繞到相鄰州南下,這就不關我們的事了。”
在座都是老油條,立即明白揚布政使此計的妙處。
天寒地凍,山路難走,想跋山涉水的南下,不是人人能辦到。
這就大大縮減了南下的流民數量。
繞路到相鄰的州南下,也是同樣的道理。
而因為好歹有點希望,流民不會魚死網破。
青州都指揮使感慨道
“幸好我們青州還算富庶,糧倉儲備充足,要是兩年前,恐怕已經大亂了。”
經過楊恭一年多的治理,青州吏治清明,家家都有餘糧,官府糧倉裡的糧草同樣儲備充足。
如今回想起來,朝廷是有先見之明的,早早的做出應對。
經過兩天兩夜的趕路,姬玄駕馭禦風舟,先抵達青州。
為防止在雲州外遭遇監正,他們改換陸路,長途跋涉,徹底狂奔,順利進入雲州。
然後重新駕馭禦風舟,抵達了潛龍城。
雲海之上,姬玄站在船舷邊,俯瞰著依山而建的恢弘大城,眼神微微恍惚。
離家兩月,竟仿佛過了兩年之久,離開潛龍城時,他身邊有六位高手輔助,而今返回,身邊隻有許元霜和許元槐。
柳紅棉三人不知所蹤,蕉葉道長死於雍州城。
這趟江湖之行,在他人生中留下了無法磨滅的,濃墨重彩的一筆。
“終於回來了。”
禦風舟在潛龍城上空懸停,許元槐背著姐姐,從低空躍下。
姬玄順勢禦空而起,取出小鼎,將散碎龍氣和禦風舟收入青銅小鼎。
沿著鵝卵石鋪設的緩坡,三人往山頂走去,路上遇到的百姓、士卒,都熱情的停下腳步,向姬玄問好。
姬玄笑容溫和的一一應對著,越往上走,普通百姓越少,直至絕跡。
穿過矮矮的城牆,他們進入了皇族生活的區域。
姬玄往南,往城主府方向走。
許家姐弟往西,那是天機樓的方向。
通過一個個崗哨,姬玄進入城主府,在書房見到了父親。
一襲華貴紫袍,五官周正,氣態威嚴的中年男人,站在大案前,雙手撐案,低頭審視著鋪開的中原地圖。
“我與國師,以及諸位將軍商議過,想揮師北上,必須打下青州。”
紫袍中年男人沒有抬頭,看著地圖說道
“但青州如今鐵桶一塊,被楊恭治理的井井有條,不得不說,儒家讀書人治國治軍,都很有一套。
“想要打下青州,不難。但要以最小傷亡,最快速度拿下,難
“你覺得呢”
姬玄走到案邊,低頭掃了一眼
“青州必須拿下,但沒必要正麵強攻,可以從南疆借道,過禹州,直入青州腹地。或者走海路,從巫神教的領地穿過去。”
紫袍中年人滿意點頭,這才問道
“這趟江湖之行,感覺如何”
姬玄臉色一黯“孩兒慚愧,許七安實在太可怕太強大,孩兒至今也隻搜集到一些散碎龍氣。”
“龍氣潰散,中原處境雪上加霜,對我們來說就是最好的結果。至於龍氣,能收集到最好,收集不到,不必強求。”
紫袍中年人笑了笑。
姬玄麵色微鬆,“回來的路上,見到不少難民進入雲州。父親打算起事了”
“三日之後,我會在雲州稱帝,你準備一下”
紫袍中年人意味深長的說道。
姬玄的手輕輕顫抖了一下,他竭力按捺住激動的情緒,躬身道
“是,父皇”
西邊,進入天機樓附屬的大宅,許元霜和許元槐來不及更換衣物,徑直去了母親居住的小院。
僻靜、幽深,除了幾個伺候在此的仆從,幾乎沒有人會來造訪。
燃著檀香的幽靜小廳裡,穿著深青色襖子,百褶長裙,梳著端莊婦人發髻的女子,盤坐在蒲團上。
閉目冥想。
許元霜推開小廳的門,輕聲道
“娘,我們回來了。”
許元槐沒說話,但臉上有了笑容。
端莊美麗的女人睜開眼,似是如釋重負,笑道
“回來就好。你倆都瘦了很多,眼神裡多了些東西,想來經曆了不少事吧。”
她猶豫一下,問
“有遇見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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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麵有彩蛋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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