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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之下,隻有一個人可以用,敢用明黃色。這不是定邊軍傳來的消息,而是汴京來的。

京墨不忍地看了看沈令蓁,垂下眼,將信筒朝霍留行雙手奉上:“是聖上的手書,請郎君過目。”

沈令蓁被他那一眼看得一陣發慌:“發生什麼事了?”

會是怎樣重要的消息,竟連個傳旨的宦侍也來不及配,逼得皇舅舅以八百裡加急的手書傳信?

霍留行拆了信筒,將裡頭明黃色的絹布展開來,視線一目十行地掠過去,臉色沉下來。

沈令蓁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踉蹌著上前去:“怎麼了,郎君?”

霍留行看著她,咬緊了牙關。

沈令蓁愈發心慌,怔怔看著他:“你說話呀,郎君!”

他深吸一口氣:“太後薨逝了。”

沈令蓁一個腿軟憑空栽下去,被霍留行一把撐住。

她愣愣地看著他,喃喃:“郎君說什麼?”

“太後因病薨逝,臨終囑托聖上,一定讓你回汴京送她最後一程。”

沈令蓁難以置信地搖著頭:“不會的,我走的時候,皇外祖母還……還好端端的,她還跟我說……”她自顧自點點頭,緊緊盯著霍留行的眼睛,“對,她分明跟我說,讓我先嫁到慶陽,她會再想辦法將我接回汴京的……這是不是她想的辦法?”

霍留行撇開了頭。

千軍萬馬當前,談笑自若的男人,被小姑娘的一雙眼睛盯得撇開了頭。

沈令蓁忽地笑了起來:“外祖母真聰明啊,這個辦法好,這個辦法好……我可以回家看她了,這個辦法好……”

霍留行握住她的一雙手:“令蓁。”

沈令蓁還在一個勁地笑。

霍留行給四麵眾人打了個眼色。

俞宛江帶著人退了下去。

他這才站起來,把她抱進懷裡:“你乖,哭出來,乖。”

沈令蓁笑著搖頭:“我確實有點想家了,這是好事,我為什麼要哭?不過外祖母也太調皮了,開這麼大的玩笑,嚇我一跳……”

“沒有人敢拿這樣的事開玩笑,”霍留行死死抱著她,“外祖母已經不在了,你乖,哭出來好不好?”

沈令蓁始終不掉眼淚:“我不哭,郎君放開我,郎君弄疼我了。”霍留行鬆開手,皺眉看著她:“寶慈宮停靈四十九日,你現在趕回去,應該還來得及見她老人家最後一麵,我給你準備車馬好嗎?”

沈令蓁木訥訥地看著他,驀地後退兩步,笑著搖頭:“不,我突然又不想回去了,郎君不用給我備車……剛剛不是說好了要去施粥嗎?我跟舒儀一起施粥去。”

她說著拔步就走,被霍留行一把拽了回來:“你方才不是說,太後說過要想辦法將你接回汴京嗎?她不是當真希望你去送她最後一程,而是在給你一個離開霍府,順理成章回家的機會。她在最後一刻還記著對你的承諾,你不要辜負她。”

沈令蓁收斂了笑意,一瞬間眼底什麼光都沒有了。

霍留行閉了閉眼,朝外吩咐:“京墨,去準備車馬和人手,白露,收拾行囊,蒹葭,帶少夫人回房。”

霍府上下很快行動起來。

沈令蓁看著這鬨哄哄的場景,魂遊天外似的呆坐在房中,似乎一直沒回過神,直到正午時分,被蒹葭和白露一左一右攙出了府門,才終於反應過來:“我們要回汴京了嗎?”

“是的,少夫人,您節哀順變。”

沈令蓁恍恍惚惚地回頭看了一眼霍府的門匾:“郎君呢?”

蒹葭麵露為難之色,小聲提醒她:“姑爺的腿……”

沈令蓁遲鈍地點點頭。

霍留行眼下是不可能自投羅網地陪她去京城的。

她遲疑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地說:“那我去跟郎君辭個彆吧。”

猶豫間,空青拿著一封信箋從府裡追了出來,與沈令蓁說:“少夫人,郎君說,您不必特意去與他辭彆了,有什麼話,來日若有機會,再說無妨,若沒有機會……”他說著笑了笑,將信以背麵朝上遞給她,“這裡有封信,是郎君方才匆匆忙忙趕的,您千萬收好。郎君說,您在霍府過得不開心,到了汴京以後,要是覺得那裡的家人待你好,不想再回來了,就拆了這封信。”

沈令蓁愣了愣,驚疑不定地翻過信箋的正麵,一眼看到“和離書”三個字,瞪大了眼睛,趕緊把這燙手的信遞還回去。

空青又把信推了回來:“少夫人,邊關這仗恐怕也快打起來了,郎君萬一有個不測,有了這信,您這後半輩子也好有個著落不是?總歸有備無患,倘使沒有需要,便當它從未出現過。”

沈令蓁喉嚨底一哽,低下頭,緊緊捏住了信箋。

空青送信時,書房裡,京墨正驚訝地看著霍留行:“少夫人隻是回汴京奔個喪,也沒說不回來了,您這是……”

霍留行淡淡一笑:“她既已知道真相,長公主豈能不心疼她如今在霍府的處境?這一次,必將以為太後守陵為由,讓她滯留在汴京。”

雖遭算計,霍留行卻不得不承認,其實長公主一直以來都是對的。

知道真相後的沈令蓁,卑微,弱勢,隻要身在霍府一日,就永遠無法再抬起頭。

那個天真鮮活的小姑娘,是慶陽霍家沒辦法找回來的。隻有讓她回到汴京去才行。

“那您這和離書?”

“她不會拆。”霍留行篤定道。

山迢迢路遙遙,總得有樣東西,能夠讓她在汴京時時記著他,念著他。

他總要去汴京的,就讓她在那裡乖乖等他吧。

京墨恍然大悟:“您是故意讓空青說那些話的……郎君英明,神機妙算。”

他話音剛落,空青拿著一個包袱急急走了進來:“郎君,有件事,您恐怕沒神機妙算成。”

霍留行抬起頭,皺皺眉:“不是叫你去送信了嗎?這是什麼?”

“信已交給少夫人,少夫人也啟程了。這是底下人剛剛送來的,從汴京國公府拿到的物件。郎君此前不是差人去取了少夫人那恩公的絹帕與披氅嗎?郎君看看這絹帕,就知道什麼叫失算了。”

霍留行皺了皺眉,立刻抬手接過,展開絹帕一看,霍然抬首。

京墨也猛地拉長了下巴。

少夫人曾說,絹帕上的題詞與郎君的字跡不一樣。可這手字跡,分明就是郎君的。

隻不過當初少夫人看到的,是郎君對外公開的字跡,而絹帕上的,卻是郎君私下寫密信用的。

這手字跡,世上根本沒有幾個人知道。

“誰竟能將郎君這手字跡模仿得這樣傳神?這絕對……絕對不可能!”京墨瞠目地與空青大眼瞪小眼,一低頭,卻見那絹帕上忽然暈開了一滴水漬。

兩人見鬼了似的看著霍留行:“郎君怎麼落淚了?”

霍留行一愣,似乎連自己都沒有發現,被兩人一提醒,才驚訝地抬手摸向濕潤的眼角。

他怔怔地低下頭,注視著這塊天青色的絹帕。

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

隻是看見這塊絹帕的時候,突然就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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