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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再來這麼一出,等覺得差不多了,趙平安又開了口“說起來,女子六七歲纏足,做父母的也有過。”
“你這話什麼意思”周大人一臉不善的開口。
“字麵意思。”趙平安平靜的看著他。
“那你說做父母的也有過”
“難道我說錯了”趙平安問。
周大人“”
你還以為自己說對了不成
“孩子大多少有自己的想法,你怎麼教,他大約就會是什麼樣。”
說到此處,隻見趙平安從懷裡掏出一支炭筆,淡淡說道“在他小時候,你告訴他這是筷子,他就會信,你告訴他掉到地上的食物不能吃,他也會照做。”
“同樣的,你告訴他纏足是對她好,她也會信。”
“父母,向來都是用自己的標準去教育孩子,可若你的認知是錯的呢”
周大人冷眼看他“你怎麼知道我們就是錯的,或許是你錯了。”
趙平安指了指她們,神色莫名,但不免有些哀戚“捫心自問,看看這些女孩,你覺得是你錯了還是我錯了”
“其實,許多時候,我都特彆想問問諸位,你們做父母之前,考試了嗎”
眾人“”
這跟考試又有什麼關係沒聽說做父母還要考試的。
“胡言亂語。”
“胡編亂造。”
“真是胡鬨。”
他說的這話不時有官員斥責。
趙平安不以為意,隻是看著他們,繼續道“是我胡言亂語還是各位心中有愧世人皆知,這世上有許多事都需要考試,鋪子招夥計要看這人適不適合,府上雇個車夫也得試試這人的駕馬技術”
“即便是官府挑選侍衛,也得層層選拔,覺得這人合適了才能用,就連我等想要入朝為官都需要科舉,不光是我,諸位大人也是科舉過的。”
“所以呢”眾人問。
趙平安“做夥計,嘴皮子要活泛,腦子要靈光,做馬夫,技術要過得去,要知道規避風險,官府挑選侍衛,也得徹查此人的品行,身體素質,至於為官者,還要考驗學識”
“這些尚且需要考試,可唯有一樣不需要。”
“哪一樣”眾人問。
趙平安定定的看著他們,微昂著頭,一字一頓的道“做父母,不需要考試。”
正因為做父母不需要考試,所以有些錯誤的觀念也會因此傳達給孩子,在他前世的現代社會,起碼有學校、有老師,一定程度上是可以起到監督和引導的作用,但如今在這個封建社會,女子又接觸不到外頭廣闊的天空,便隻能任由家人引導。
你是什麼樣,她就是什麼樣。
他這話說完,不少人都跟著反思,顯然是聽了進去,但也有人,固執己見,非要堅持著自己最後的“尊嚴”。
“從未聽說過做父母還要考試,趙大人莫不昏頭了。”
“何止是昏了頭,本官看,趙大人怕是病得不輕,”
“趙大人,依你這話的意思是說,我等不配為人父母”
“”
見他們如此,趙平安沒有急躁,隻是看向了剛剛出聲的其中一人,他也是叫囂的最狠的一個。
“既然簡禦史覺得自己配為人父母,下官倒是想問大人一個問題。”
簡禦史沒好氣的回了一句“你說。”
趙平安“聽說年初那會兒,簡禦史大人家的閨女跟林監丞的兒子結了親。”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
結親,的確有這麼回事。
若隻是尋常婚姻,倒也不必引起這麼大的陣仗,可他們結的不是普通親事。
誰不知道,年初那陣兒,簡家跟林家結了陰親。
那日,趙平安沈煜幾人帶著兩個孩子可是親眼瞧見的。
日落黃昏,一場另類的婚禮。
想到這裡,不少人都把目光投向了簡禦史。
見狀,簡禦史心口猛地一涼,斥道“趙大人怎麼忽然提起此事”
他這明擺著是避而不答,不過,沒等趙平安說話,魏帝忽然出聲“可有此事”
簡禦史不敢違抗,隻能低著頭,很是為難的回了一句“回陛下,是有此事。”
但承認是一回事,狡辯又是另一回事,說到底,這都是他的家事,與旁人又有何乾
於是,簡禦史忽然硬氣了起來,不過不是對著陛下,而是對著趙平安。
“結親之事是臣的家事,趙大人忽然問起,又是何意”
趙平安闔了闔眼“下官倒是不想去管簡禦史與誰家結親,也不想過問有多特殊,下官隻想問一句,簡家小姐是因何去世的。”
他後來查過,簡家小姐就是因為裹腳才喪了命,原以為,這簡大人多多少少也會因此而後悔,但從他今日所言看來,簡大人非但沒有後悔,反而是變本加厲。
提到此事,簡禦史麵色一寒,語氣自然也談不上好聽“趙大人管的不免有些寬了,剛剛已經說過了,這是本官的家事。”
他三番五次提到這是自己的家事,就是不想宣之於口,畢竟,不管是因纏足而死還是後來結陰婚,兩件事都並不光彩,但女兒是他的,生是他家的人,死也是他家的鬼。
說到底,人都已經走了,還提這些做甚他又不是沒給孩子找個好人家,起碼讓他女兒九泉之下也有個香火。
他一個當爹的做成這樣,還不夠嗎
“敢問簡大人,以愛之名的傷害,致其亡故,也算是家事嗎簡小姐聽自己的父母的話,纏了足,卻因此而喪命,下官實在不知簡大人為何一味的維護此種行徑。”
“與你無關。”
趙平安伸手指向簾子後麵的那些女子“簡大人不妨看看這些女孩,再想想你對自家閨女做的事情,你還覺得自己是對的”
對於簡大人的固執己見,趙平安心中大約有那麼幾分想法,正是因為當初的傷害太重,簡大人心裡怕是承受不了,內心才會如此抗拒。
心理學可以解釋為逃避心理。
但傷害不會因為你的逃避而消磨,趙平安的這些話也不是隻說給簡大人一個人聽,另外還包括了在座的每一位。
不管是剛才發表了意見的,還是沒有發表意見的。
當真相擺在麵前,不管是接受的了還是接受不了,你都得接受,至於有些人心理能不能承受得住,下輩子會不會都活在自責中,這便是他們的事情了。
作為一個加害者,還想什麼都不付出,想屁吃呢
“怎麼你還要在陛下麵前告本官一狀不成”
“是想來著。”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