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萊恩總覺得柯本的發際線愈發稀疏,正在向大英政府官員的平均水平靠攏。
至於照看他日常生活這項任務,邦德沒有特地雇人,而是交給了周圍的農戶。莊園附近全都是農場,有時布萊恩起得早,能聽到遠方隱約傳來羊叫,或看到人工湖對麵有人和機械在來來往往地忙碌。
這種熱火朝天生機勃勃的畫麵很能煥發出一天的活力,特彆是早上沒有起霧的時候,陽光會在人工湖的湖麵灑下大片璀璨的金黃,仿佛星辰沉入水中,在風吹過時如魚鱗般閃爍。人工湖兩側是綿延無儘的草場,黃綠相間的植被中間浸透著昨夜的露水,像被打濕了的犬類的脊背。
此刻隻要深吸一口氣,就能感覺到水汽鑽進了肺裡,又化成白霧緩緩吐出,連空氣的味道都有種遠離城市後的陌生感。
布萊恩很喜歡趁著太陽沒有完全升起時,在人工湖旁邊鍛煉身體。
他會遊泳,是以一點也不怕水。邦德之前在家時,往人工湖裡添了一艘小型快艇,有一次兩人坐船來到湖水中央,布萊恩突發奇想脫掉上衣隻穿著短褲跳下甲板,在冰冷的湖水中繞船遊了兩圈,接著趴在靜止漂浮的船體旁邊邀請邦德下水。
年長者那天穿著一身很騷氣的花襯衣和淺色長褲,對自己的形象非常滿意,因此並不理會布萊恩的慫恿。
原本布萊恩很少做這種事他通常習慣於向人展示出內斂的一麵,而邦德骨子裡更有野性、也更會玩。但當他倆湊到一起時情況就變了,布萊恩總是下意識地去模仿邦德,後者卻逐漸有了當爹的自覺,在布萊恩麵前表現得愈發矜持。
不過後來邦德還是氣急敗壞地跳進了湖裡,因為布萊恩揚起一捧水打濕了他的上衣,還因為布萊恩聲稱自己遊泳速度比邦德快,結果是兩人比賽從人工湖中心遊回岸邊,而後又為誰去把落在湖裡的快艇開回來爭論了一下午。
若是邦德不在家,布萊恩就很少接觸湖水了,隻固定每天清晨在岸邊熱身。
附近的農戶相當熱情,不僅時不時給布萊恩送來各種土特產解決他的溫飽,還會在看到布萊恩出現在湖邊時,隔著老遠向他打招呼。麵對此等寒暄,布萊恩時常是麵露微笑,禮貌但一言不發主要是聽不懂。
剛開始一個麵頰通紅的老農和他嘰哩哇啦說了一堆亂碼的時候,布萊恩還以為自己遇到了不說英語的外國人
後來才得知原來是北方口音的問題,那沒事了。
告彆了自來熟卻語言不通的鄰居,時間轉到上午,吃完早飯後布萊恩一般會回到莊園上課。
由於請的是家教,就到了凸顯人脈的時刻。
邦德是個獨來獨往、不喜歡交朋友的人,但是他在一個圈子混得太久、又才能出眾,很容易便積累了一大票能說上話的牛人,他們當中有些來自i6,有些是邦德在不列顛尼亞皇家海軍學院的同學,後來做了軍官,還有些是他中學時的好友,成年後進入政府就職。
這就導致那些被請來給布萊恩上課的教授,全部都有著能在維基百科上填滿一頁版麵的輝煌履曆。
他們有的已經光榮退休了,閒著沒事把布萊恩當自家晚輩養,也有的還在職,看在邦德的麵子上抽空跑來給布萊恩上課,因此布萊恩的課表並不是很固定,大家隨時協調,誰有時間誰過來帶孩子。
所幸布萊恩頭腦靈活、認真勤奮、還長得好看,很容易讓師生關係變得非常融洽,甚至有幾位老師借著教學機會回想起了自己的青春時光
“看到你我就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的詹姆斯邦德。布萊恩,對我說實話,你真不是他親生的”
布萊恩“”
拋開玩笑不談,布萊恩深知他這輩子的人生軌跡很難與常人相同,若是今天多學點,以後說不定就能少遭罪。所以他從不偷懶,可以說是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像海綿吸收水分那樣從專業人士手中汲取知識。
然而他又很難概括地說自己學了什麼,因為到他這裡,很多東西已經不是普通人在課本上能接觸到的了。
比如布萊恩有一位老師是海軍學院的退役教官,頭發花白,不苟言笑,但精神矍鑠。他見到布萊恩的第一麵時,開門見山地問道“野外作業,地圖生存技巧,武器運用,基礎急救,化學、生物、放射性物質、以及核輻射的損害控製,戰略行動,反情報這些方麵你哪個有基礎,或至少學過一點”
e。
好問題,隔行如隔山啊朋友們。
布萊恩隻學過化學和生物,可是後麵加上損害控製的後綴瞬間就變成另一碼事了,更彆提剩下那些聞所未聞的專有名詞。
他還能說什麼呢
布萊恩隻好假裝自己從來沒重生過,用清澈而儘量不愚蠢的目光真誠地看著教官,回答“哪個都沒有,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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